望着那有些孤寂的背影,余霖心中的烦躁就像是被催发了一般。 他阴沉着脸解下领带,扭头上了车。 回到家,余霖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 闻着空气中淡淡的柠檬味,他环顾着干净整洁的客厅。 吴万雪每隔三天来打扫一次,他觉得并没有这个必要,她却乐在其中。 余霖捏了捏紧皱的眉心,视线却扫到茶几上的胃药和维生素。 一瞬间,脑海中吴万雪离开的背影更加清晰。 他眼底掠过丝躁意,“哐”的几下将药全部扔进了抽屉。 为什么她就是不肯死心? 余霖不明白,吴万雪倒底为什么那么执着。 良久,他才起身走到阳台,目光复杂地望着远方。 原以为吴万雪会和之前一样出尔反尔,没想到连续五天,余霖都没有在事务所和家看到她的身影。 直到这天,他来豪利高级会所赴约。 余霖很讨厌这里的风月气息,但为了公事又不得不踏入这个满是酒气的包厢。 他忍着身心的不适,面无表情地坐在一边。 这时,包厢门再次被推开。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搂着个年轻女孩醉醺醺地走了进来。 “呦!季大律师来了!”他将同样醉的不省人事的女孩推到酒桌前,“小讲,陪大律师喝几杯。” 余霖没有看,眸中却多了分不耐。 可下一刻,熟悉的声音如雷在他脑子里炸响, ![]() “律师……我喝,喝完你帮我打官司。” 吴万雪! 余霖转头望去,只见吴万雪化着浓妆,穿着紧身短裙和黑色丝袜,妖艳性感。 闪烁的大屏幕映照着她酡红的脸,迷离的眼神中满是醉意。 余霖胸口“噌”的冒上了一把火,阴沉着脸起身将她从包厢中拽到无人的走廊处后才重重松开手。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他怒声责问。 他知道吴万雪叛逆,但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来做陪酒女。 想到刚刚包厢内男人们不怀好意的目光,余霖恨不得打醒她。 吴万雪打了个酒嗝,好像清醒了些。 她嬉笑着靠了过去:“小,小叔?你来了啊。” 余霖推开她,从牙缝间挤出句话:“吴万雪,你的自尊呢!” 吴万雪踉跄着撞上身后的墙,神色掠过丝恍惚。 她还有自尊吗? 即便有,也一文不值。 接下这份工作,从一开始的抗拒到现在的麻木,她没有选择了。 吴万雪笑了一声,葱白的指尖指着自己胸口:“我,只想活着……呃,和我奶奶一起活着。” 哪怕醉了,她还能感觉到心口的刺痛。 而余霖一脸深恶痛绝,眼中又透着深深的失望:“无可救药。” 他转过身要走。 吴万雪呼吸一窒,突然扑上去死死抱住那一次次离开的背影,哭着唤:“寒夜……别走……” 余霖身形一怔,停住了脚。 吴万雪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而这声软软哀切竟让他一时间忘了挣脱。 直到包厢里的人看到后打趣了一句:“怪不得呢,原来她是大律师的小情人。” 这话让余霖羞愤不已,他硬生生掰开吴万雪的手,将她推倒在地。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冷着脸毫不留情转身而去。 吴万雪伏在地上低泣,散乱的黑发黏在满是泪水的脸上:“不要丢下我……” 两天后。 一脸憔悴的吴万雪走进一家没有余霖的律师事务所。 她从包中掏出一叠钱放在律师面前:“你好,我想请您帮我打场官司。” 第六章 你会想我吗 由于没有目击证人,受害人也还在昏迷,徐律师表示控告陈慧成功的几率并不大。 除非奶奶醒过来亲自指证她。 即便这样,吴万雪还是与徐律师签了合同,由他受理此事。 傍晚。 吴万雪站在余霖家门外,踌躇了很久后小心地挪开门口的花坛。 当看见钥匙依旧在原处,她才松了口气。 还好,余霖没有把它拿走。 天渐渐黑了。 一身疲惫的余霖刚推开家门,扑面而来的饭香让他一怔。 他微蹙起眉,望向厨房:“吴万雪。” 话落,吴万雪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咧嘴一笑:“你先洗手,马上可以吃饭了。” 余霖目光一滞。 吴万雪穿着衬衫和牛仔裤,松松绑着个马尾,温婉贤淑的像个邻家女孩。 看了眼茶几上摆放整齐的胃药和维生素,余霖语气复杂:“我说过你不要再来找我。” “可我也没答应。”吴万雪将菜摆上桌,一脸泰然自若。 余霖也没有理会,去卧室换了身衣服出来。 他倒了杯茶,径直坐到沙发上看书。 “小叔?”吴万雪轻轻叫了声,回应她的却只有冷淡的沉默。 原本冒着热气的的菜像是她的心一点点凉下来。 吴万雪忍着心酸,草草扒了几口米饭就将碗筷收拾起来。 安静的房子里响起碗碟碰撞声和水流声。 几乎没看进一个字的余霖不由看向厨房,思绪渐渐飘回了十几年前。 他第一次见到吴万雪时,她还是个八九岁的孩子。 可她眼中带着同龄人少有的胆怯,见着谁都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哐铛”一声脆响,惊回了余霖的意识。 他立刻起身匆匆跨向厨房,只是到了门口却又停住了。 听着里面细碎的声音,余霖冷飕飕地问了句:“怎么回事?” 吴万雪背着手走了出来,笑容窘迫:“不小心打碎了个碗。” 余霖绷着唇线,转身若无其事地坐会沙发上继续看书。 只是眉头却慢慢紧皱。 吴万雪拿起包,嗫嚅了半天才开口问:“小叔,要是有天我走了,你会想我吗?” “不会。”余霖回答的很快,就像早就准备好了答案。 轻描淡写的两个字刺的吴万雪心狠狠一抽。 她低头看了眼被瓷片划破的手指,噙泪掩去眼底的不舍后转身离开。 随着门开的开合声,屋子陷入寂静。 听着楼下隐约的阳台外隐约远去的脚步声,余霖望着胃药出了神。 他会想吴万雪吗? 他自问了一遍,却无法自答。 余霖向来能言善道,可居然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之后几天,他再没见过吴万雪,可每次回家都能看见茶几上整整齐齐摆着一杯水和一盒药。 天色阴沉,暴风雨席卷着整个桐城。 余霖无力地躺在沙发上,脑袋昏沉的像被灌入了沸水。 繁琐的工作加上回来时淋了雨,他病倒了。 余霖只觉连呼吸都带着刺痛,他想拿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