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舒曼拧起眉头喊住他:“站住!” 她一出声,秦慕深就真的站住了。 他回头眼泪汪汪看她,委屈不已:“公主生气了吗?” 顶着秦慕深的脸,说如此可怜卑微的话语。 实在是让温舒曼身上升起一阵鸡皮疙瘩,不适极了。 但念及他此刻情况特殊,她只能叹了口气指着前方的床榻:“乖乖治病,我就不生气了。” 她其实不过是随口一说。 秦慕深迟疑许久,却真的听她话回到床榻之上,可怜巴巴望着她。 “我听话治病,公主不要生气好不好?” 一时之间。 温舒曼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秦慕深的话就像一根羽毛扫过她的心上,让她不自在极了,她点了下头。 秦慕深便立即笑了出来,随即又道:“那公主能不能过来陪着我?我怕疼,有公主陪着的话,我或许就没那么怕了。” 屋内霎时陷入异常寂静。 裴时钦摸摸鼻头,有些尴尬,他从来不知道陛下还有这一面。 温舒曼心里的诧异并不比裴时钦少,怀着能早些治病的心思,她还是走了过去,“我陪你,你配合奶奶扎针。” 施针结束后,已是天黑。 秦慕深却突然得寸进尺,拉着温舒曼不肯放她走。 “今晚公主可以陪我睡吗?我一个人睡害怕。” 他眼里亮晶晶的,充满期待。 叫人无法拒绝。第20章 还不等温舒曼出声。 身旁的漫儿已经张口不满:“你这人怎么傻了也不忘占我姐姐的便宜!果真是登徒子!” 裴时钦拧起眉头辩解:“漫儿姑娘,莫要胡言!” 漫儿冷眼睨他,还想说什么,被温舒曼拦住。 “算了,姜公子是失智病患,确实是需要人照顾的。” 她这样说,便算是答应留下来照顾秦慕深了。 这一照顾就直接照顾了半月。 她白日陪着秦慕深游玩,陪着他配合施针,夜晚便守在他的床边,以防他半夜发病。 可半月时间,秦慕深的症状虽有好转却仍然未曾恢复半点神志。 奶奶只道:“脑内淤堵本就难医治,有人或许下一刻就能恢复,也有人终极一生也不能恢复。” 屋内众人陷入沉寂。 只有秦慕深满脸茫然拉着温舒曼的手:“公主,你怎么不开心?” “没事。” 温舒曼笑笑,哄着他。 这日深夜。 秦慕深已经安然睡去。 温舒曼坐在床榻边,撑着下巴望向曾经无比熟悉的枕边人,不觉轻叹口气:“秦慕深,你何必呢?” 床上的人影呼吸匀称,已经睡熟,自然不可能给她任何回应。 只是他的手紧紧牵住她的,就连在睡梦中也不肯松半分,生怕她离开似的。 这让温舒曼心里莫名生出苦涩来。 “秦慕深,我不知道你为何会认出我来,可我知道你做这些不过是出于愧疚,我从来不怪你的,你不必做到如此地步。” “你大概不知道,我做的那些事,其实也只是我对你的弥补罢了,在很久之前我欠了你,我父皇欠了你,也欠了姜国上下,我只是想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在我被父皇赐死的那一刻,我跟你之间就已经算是扯平了。” 说到此处,温舒曼的语气哽咽起来,她的指尖一点点抚平秦慕深紧皱的眉头,“你做得已经足够好了,你给了姜国一个盛世,你已经不欠我什么了。” “所以啊,秦慕深,你快些好起来吧。” “你好起来该回京去当你的天子,不要待在这里了。” 温舒曼趴在床榻边,不知不觉睡意袭来,沉沉睡去。 在她熟睡后不久。 床上的人影动了动,却是睁开了眼,眼底一片清明,毫无这几日的痴傻。 他侧头看了身旁的人许久,神色柔情,他轻轻碰了她的脸颊。 心里高悬的石头好似在这一刻落定。 秦慕深的唇角绽放出一抹笑意来,之前他始终未能确定她的身份,却没想到这次倒是因祸得福,竟听到了温舒曼的心声。 但念及她说他们之间扯平了,秦慕深的神色难免变得复杂起来。 温舒曼,我不愿与你扯平。 加上梦里那次,他已经失去她两次了。 如今这次,他绝不要再与她分开。 可秦慕深却无比清晰地明白,只要自己恢复了,温舒曼一定会再度拒他于千里之外。 而他如今又的确急需回京处理此次刺杀一事。 思来想去。 秦慕深眸光一点点变得深沉复杂起来,他轻轻拨开温舒曼的发丝,低声道:“景御,别怪我。” …… 天色大亮。 温舒曼是在颠簸不平的马车中惊醒的,全身酥软无力,似是被人下了药。 就在她试图起身逃离之际。 马车帘子被人倏地掀开,秦慕深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 “景御,你醒了?” 他此般模样,没有半分痴傻,已然是恢复了! 温舒曼眉头猝然紧蹙,她瞳仁骤然收缩:“姜公子,我救了你,你却如此待我,这是何意?” 秦慕深走过来,将她的身子扶入怀里。 他认真道:“景御,我想与你恩爱白头,只能用这个法子了。” 温舒曼一愣,试图否认:“我不是……” “不管你是不是,我心底认定你是,你便是了。” 秦慕深打断了她,眼底是温舒曼从未见过的执拗。 温舒曼心下一沉,只好问:“这是去往何处?” “入京,”秦慕深顿了下,又补充详细道,“入宫。” 温舒曼眉头一拧。 秦慕深深深望着她,告诉她—— “我已昭告天下,此次回宫,你就是姜国皇后。”第21章 他疯了吧? 这是温舒曼脑子里升起的第一个念头。 她使劲全身力气将人推开,满眼陌生:“姜公子!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放过我,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了好不好?” 秦慕深却只是沉沉望着她,眸色依旧坚定,他摇头:“景御,你两日前,在照顾我的床榻前分明已经承认了你的身份,如今为何还要否认?” 温舒曼浑身一僵。 霎时寒意遍布全身。 原来当时他就已经痊愈了!他也根本就没有睡着! 懊悔情绪席卷心头,但很快,温舒曼又意识过来,她猛地抬头:“两日前?” 也就是说,她此刻已经是昏睡了两日。 那以马车的进城,如今岂不是已经…… “是的,我们已经出了扬州城,明日就能抵京了。” 秦慕深并没有丝毫隐瞒,温舒曼恨不得伸手揍他一顿,可她却一丁点力气也使不上来,“你给我下了什么药?” “宫中用来医人的软骨散,放心,对你的身体无碍的。”秦慕深柔声说。 温舒曼眸色沉沉,没有多说什么。 待恢复些许力气后,她才又问:“奶奶和漫儿呢?” 她的心高高提起,有奶奶和漫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