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转身,看见盛京时正侧躺着面对她,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他的眼中有些红血丝,一夜的功夫下巴已经长出一层青色胡茬,周身散发着怨气。 初夏感到奇怪,这人是没睡好吗? 她问:“你怎么还没走?” 以往这个点儿,他早就到公司了。 然而这话在盛京时耳朵里,就是赤裸裸在赶人。 他昨晚本想和她温存一下,谁知她说着说着话就兀自睡了,他又不忍心叫醒她,就生生憋了一夜,最可气的是,她一睁眼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他怎么还不走。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初夏纳闷,干嘛突然提以前? “以前哪样?” 盛京时把她的手扣在头顶,翻身压在她身上,此时两人的鼻尖相碰,男人本就低沉的嗓音更加沉厚。 “以前只要你醒了,第一时间就会叫我。” 初夏回忆着,感觉那段时光已经非常模糊了。 她和盛京时的确有过一段水乳交融的时光,那时她总喜欢挂在他身上,他也会为了她把会议改线上,或者坐在书房里时把她抱在腿上看文件。 她以为依赖可以让他感到满意,这样就能让他稍微厌烦自己一些,从而放松对她的控制,可惜事与愿违。 盛京时的掌控欲渗透在她生活里的每时每刻,包括她每天穿什么衣服,吃什么食物,出门要报备,结束要报备,甚至有专门的保镖一天24小时跟着。 那段时间,她完全没有自己的自由,像个活在电子游戏里的npc,每天睁眼就是和他展开对话,被他安排。 “你很久没有叫我的名字了,夏夏。” 她看着盛京时闭眼吻上来,不同于之前的强势,这一次很温柔。 他们的鼻尖相碰,汲取着彼此的呼吸,正当他动情时,初夏中途侧过脸,推开了他。 “胡子,扎扎的。” 她看见盛京时的眸色逐渐浓稠,脸也阴沉下来,于是说:“你饿不饿,给你做个早餐,吃完你再去公司吧。” 说完也不管他什么反应,直接起身落荒而逃。 她现在可没法满足他那方面的需要。 初夏做了盛京时喜欢吃的Omelet,给自己煎了两片培根,可一闻到油味,她就有点想吐。 她强忍下恶心不适,将早餐端上桌,看见盛京时已经穿上了秘书送来的新西装,走过来坐下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起床时没顺着他的意,男人吃东西时全程垂着眼一言不发,脸色也很冷。 初夏有点苦恼的看着自己盘子里的培根和煎蛋,一口也吃不下去。 盛京时用完,发现她还一口没动,微微抬眼道:“不吃?” 她编了个借口:“我忘刷牙了,等会再吃。” 盛京时没有起疑,优雅的擦了擦嘴。此时秘书已经在楼下等候多时了,每隔一分钟就看一次表,十分焦虑。 最后秘书没办法了,给盛京时打了一个电话:“盛总,十点半的会要帮您推迟吗?” 盛京时拿着手机,不着痕迹的看向初夏,见她就坐在椅子上一脸期盼地注视着自己,满眼写着‘你快走吧’。盛京时见状顿时鼻息加重,心烦地回了两个字:“不用。”说完直接挂了。 秘书一脸便秘,转头跟司机说:“盛总今天心情很差,咱们注意点吧。” 初夏乖巧的拎着他的西装外套送他到门口,见盛京时推开门的手停住,他回头看了自己一眼,冷淡道:“我要出差,下周才回来。” 她巴不得他一直出差。 初夏“嗯嗯”了两声,脸上没有丝毫不舍。 盛京时见状,眼皮微微抽动,下颌因咬牙而紧绷,一言不发的扭头走了。 两人都没注意到,有个人影从电梯口一闪而过。 初夏送走了这尊神,好好休息了一整天,然后和乔念对了一下目前的进度,等画廊全部装修好,就可以开始筹备开业了。 凑着这个空挡,初夏预约了一个检查,怀孕的时间短又没什么感觉,让她时常一忙起来就忘记自己怀孕的事,但她最近开始频繁想吐。 这个下午,初夏来到医院,一路上总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可当她回头的时候,背后要么空无一人,要么是行色匆匆的路人。 她以为是自己多疑,然后照例做了检查。可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她看见镜子前一个熟悉的身影。 沈馥郁看着镜子里的人,轻笑一声,“京市还真是小,又见面了,黎初夏。” 初夏没理她,上前洗完手就打算离开,可沈馥郁可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她一边补着口红一边说:“诶,你不知道吧,我爸妈对我哥最近的相亲对象特别满意,她上次还来我家了,瞧,这支口红就是我未来嫂子送的。” 沈馥郁说着,还故意拿起口红在她面前晃了晃。 初夏神色不变,说:“那恭喜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表情太过于无懈可击,沈馥郁脸上浮现没得逞的遗憾,接着凑上来说:“你不难过?毕竟你当年为了他甚至还闹自杀,怎么,现在听到他要结婚的消息,你就没什么感想吗?” 初夏垂下眼。 要说没感想是骗人的。 沈斯仁是她爱情里的一场重感冒,曾经药石无医,但她挨过来了。 她不想跟旧人旧事纠缠,于是轻轻抬眼,笑着对沈馥郁说:“祝你哥哥幸福。” 沈馥郁一怔,得意的神情凝固在脸上,随后有点疑惑。 她对黎初夏这个人的观感很复杂,介于讨厌和喜欢之间。 因为只要有黎初夏在的地方,她哥的眼里就看不见别人了。 沈馥郁作为从小备受宠爱的妹妹,危机感大爆发,所以动不动就爱找她的麻烦。她也知道这样不太明智,因为只要她一哭,哥准要教训自己。 可黎初夏偏偏一个字都没说,每次都当无事发生。 直到有一次他们去露营,沈斯仁特别交代初夏是第一次来,不认识路线,要她照应一下。 当时她没当回事,觉得又不是小孩了,于是即便在看见黎初夏掉队的时候,也没等她一起走,结果她被蛇咬了,沈斯仁捡柴回来的时候脸色阴的可怕,之后一个月没跟自己说过话,最后还是初夏出面,他才重新搭理自己。 那件事让她有些愧疚,虽然不多,但足以让她不再主动找黎初夏的麻烦。 后来俩人分手,黎初夏走了,她还莫名空落落的。 沈馥郁回过神来,看见初夏已经走出洗手间了,她下意识大步跟出去想再跟她说两句,却见一个男人堵在初夏面前。 男人戴着棒球帽遮住脸,和身上的休闲西装完全不搭。 他就是前不久被初夏分手拉黑的那个妈宝男。 沈馥郁不认识这人,但看见他帽檐下的脸此刻愤怒到扭曲。 她立刻躲在墙后面,偷听到那个男人质问初夏:“那天早上从你家出去的男人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