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厌恶贺砚州利用她怀念鹿嘉禾,她更唾弃背叛鹿嘉禾后爱上贺砚州的自己,所以她决定放过自己,也成全贺砚州。 “嘉禾没死,你往云城的方向找她,她以前说过退圈后想成为一名老师。” 22 六年后,云城边陲,贺砚州一个人出神地望着滴雨的屋檐。 这已经是他在云城资助过的第1999个学校,依然没有鹿嘉禾的消息。 助理走到他身旁:“贺总,捐助仪式马上开始了。” 贺砚州点点头,转身的时候却被一个足球踢中。 “叔叔,对不起,您能把球给我们踢回来吗?” 不等贺砚州发话,助理就抢先捡起了球,只是在看到小男孩长相的时候愣了一下。 要不是这几年他一直跟在贺砚州的身边,还以为眼前这个小男孩是贺砚州的孩子。 一模一样的的眉眼,只是眼神中少了一抹凌厉,多了一分柔和。 “谢谢叔叔,叔叔再见。” 贺砚州也注意到了,小男孩笑起来很像鹿嘉禾。 随后他又自嘲地笑了笑,他可能想鹿嘉禾想疯了,所以才见到谁就从谁身上找鹿嘉禾的影子。 雨势越来越大,捐赠仪式结束后,贺砚州就要立马回去。 他本来就是想通过捐赠学校找到鹿嘉禾,这里既然没有,他一刻也不想多待。 “明天有什么行程?” 助理向他汇报:“明天给您安排了体检。” 这几年贺砚州没日没夜的拼命工作,他搞垮了时家,出手惩治了所有伤害过鹿嘉禾的人,每年捐好几个亿给云城的学校。 助理都有点担心他的身体,每次给贺砚州预约了体检,他都挥挥手说自己的身体他自己了解。 ![]() 大家都知道,鹿小姐死后,贺总在故意糟蹋自己的身体。 最近他的胃病发作越来越频繁,是时候去医院检查一下了。 贺砚州朝助理点了点头,在车内默默点燃了一根烟。 大雨连接了天幕,他来过云城无数次都是晴天,大雨天只会让他更思念鹿嘉禾。 校门口的车辆来来往往,大家都有归途,他没有。 一根烟燃尽,他低头捻灭,再抬头,看见踢球的那个小男孩正在校门口等家长来接。 他见到这小男孩就感觉格外亲切,刚想上前问问用不用顺便送他回家,就看到一个女人走到小男孩眼前。 “云帆,妈妈刚下课,对不起来接你晚了。” 伞挡住了女人的脸,但冥冥之中,贺砚州就是从她身上移不开视线。 女人举着的伞往孩子那边大幅度倾斜,贺砚州终于看清了她的整张脸,竟然和鹿嘉禾一模一样! 他的心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恨不得冲出胸膛。 越是紧张反而越不敢动弹,贺砚州眨了好几次眼睛,生怕这是一场稍纵即逝的美梦。 紧握车门的手逐渐颤抖,他就这样愣愣看着鹿嘉禾搂着小男孩转身离开。 不会错的,那就是鹿嘉禾,他对她的模样早已烂熟于心,哪怕只是一个轮廓,他也绝对不会认错! 鹿嘉禾没死! 这个念头如同烟花般在他心间轰然炸开,震得他头晕目眩。 无数次在梦中寻觅的人,竟然真的没有死,而且就在离他如此之近的地方,触手可及! 一瞬间,失而复得的喜悦铺天盖地般向他涌来,只要鹿嘉禾还活着,这就足够了! 顾不得车子还在行驶,贺砚州一把推开车跳了出去。 好在今日是下雨天,又恰逢在校门口,助理开得慢,贺砚州稳了一下身形冲入人群一把抓住了鹿嘉禾。 他双眼通红,死死盯着面前让他朝思暮想的女人,咬牙切齿喊出她的名字:“鹿嘉禾!” 23 他想过很多次,如果鹿嘉禾没死,他找到她后要下跪向她道歉,她为他付出了很多,他不应该用其他女人气她,更不应该和时悦结婚。 现在他报复了所有伤害过她的人,误会也都解开,鹿嘉禾可以打他骂他,只要她能回来,要他做什么都可以,即使鹿嘉禾要他的命也可以。 可是鹿嘉禾现在真的出现在眼前,千言万语哽在喉咙,不知该从何说起。 鹿嘉禾也在静静打量眼前的男人,相比五年前她离开时,贺砚州身形消瘦了很多,脸颊微微凹陷,胡茬也若隐若现。 笔挺的西装,经历多个小时飞行和捐赠仪式,衣角已经微微褶皱。 鹿嘉禾知道他们终有一天会相见,这几年贺砚州帮助了云城很多学校,她经常能在新闻里看见他。 不见还好,一见面,鹿嘉禾才惊觉她其实很想贺砚州,只不过刻意隐藏在心底。 她曾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能让她彻底放下贺砚州,可此刻与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对视,她才明白自己对他的想念从未停止过。 他们一起度过大学的青涩时光,谈过无忧无虑的恋爱,深情相拥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后来他俩分崩离析,互相折磨又不得不见,最后落得一场假死离开。 这份思念一直都在,只是她不敢面对,Zꓶ不敢承认罢了。 这五年在云城的生活很平静,抚平了鹿嘉禾内心的波澜。 马上就是元旦,新的一年又要开始,她就这样岁岁年年守着云帆和嘉穗长大就很好。 至于贺砚州,他们之间横亘着太多纠葛、误解与无奈,童话故事早已落下帷幕,不会再有以后了。 可贺砚州显然不这么想,雨滴接连不断地打在地面,仿佛是他此刻纷乱内心的具象化。 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而过,溅起大片水花,贺砚州下意识侧身将鹿嘉禾和孩子护在身后。 意外打破了宁静,贺砚州鼓起勇气开口问候:“当初你为什么要假死离开我,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鹿嘉禾不禁泛起一丝苦笑,呆在贺砚州身边,她整个人都被阴霾笼罩,太过窒息。 只有逃离那个让她近乎绝望的环境,她才能大口大口呼吸自由的空气。 身上那些狰狞的伤疤,表面看似愈合,夜深人静时的隐痛却总会提醒她,伤口还在。 揭开旧伤,除了徒增痛苦,别无他用。 所以,她选择缄默,不想再提及那些过往。 “我很好,已经在云城结婚了。” 贺砚州喉结滚动,低头看了看孩子,艰难地问出:“孩子多大了?” 鹿嘉禾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轻快地说道:“三岁。” 她似乎看穿了贺砚州的心思,调侃道:“贺总不会以为这是你的孩子吧?” 不等贺砚州回应,她又补上一句:“别自作多情了,孩子不是你的。” 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贺砚州脑袋上,世界天旋地转,周遭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不见,唯有鹿嘉禾已经结婚生孩子这句话在他脑海中不断回响。 他呆立在原地,满心的期待如泡沫般破碎。 无数次幻想与鹿嘉禾重逢后的场景,每一个画面里,他们都紧紧相拥,诉说着这些年的思念。 可如今,她已在没有他的世界里,组建了新的家庭,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他们错过了彼此,彻底错过了。 24 眼眶不知不觉湿了,贺砚州强撑着挤出一丝微笑:“是吗,那祝你幸福。” 尽管知道再无可能,他还是不舍得离去,站在原地堵住去路。 鹿嘉禾向他投来疑惑的眼神。 贺砚州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问道:“你就没有想对我说的吗?” 鹿嘉禾神色平静,语气平淡地开口:“祝贺总身体健康。” 稀松平常的一句祝福,无关风月。 贺砚州失魂落魄地离开后,鹿云帆拉了拉鹿嘉禾的手:“妈妈,你不是教过我不能撒谎,为什么你要骗那个叔叔我三岁了,我明明六岁了呀!” 鹿嘉禾心中一痛,她这一生,所有的谎言似乎都给了贺砚州,这是她最后一次骗他。 她蹲下身温柔地摸了摸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