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名字加到他这篇论文上,这件事就算了。” 沈时聿不知道说什么。 灯光充斥着暖意,他却觉得周身寒冷。 不等沈时聿同意,傅清苒又将陆安城叫了进来。 沈时聿只见她温柔的对陆安城说:“安城,向时聿道个歉。” 沈时聿只觉得脑袋一阵嗡鸣,他强忍着痛楚和愤怒看着傅清苒。 陆安城却来到他面前,一脸诚恳:“对不起,时聿,我太着急了,我愿意在论文上加上你的名字。” 他看起来很诚恳的样子,可沈时聿却明显看到了他眼里的得意和炫耀。 沈时聿缓缓攥紧了手。 ‘愿意’,多荒唐的两个字。 他的论文,现在要抄袭者的施舍才能加上自己的名字。 而明知道陆安城犯了错,却也选择包庇的人,对沈时聿来说,不仅仅是他的小姑姑傅清苒,更是他的老师。 他还记得,当初自己来到傅清苒门下做研究时,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坚决不能抄袭! 沈时聿一直把她的话奉为圭臬。 可现在傅清苒却为了陆安城,自己打破了准则…… 看着傅清苒良久,沈时聿忽然轻轻嗤笑一声,眼底逐渐清明。 算了,就当报答了她这么多年的教导。 从此,师生情谊一刀两断。 “不用了。” 说完,沈时聿转身离开。 ![]() 回到家,沈时聿看着桌上的日历,又撕掉一页。 离走的日子还剩下二十一天。 接下来的日子,沈时聿平复了被剽窃论文的情绪。 每天一回来就待在房间里面不出来。 又是一个周末。 沈时聿正待在自己房间。 可就在这时,房间门忽然被打开。 只见陆安城和傅清苒拿着几张喜字走了进来。 陆安城笑着招呼身后的傅清苒:“清苒,快点。” 沈时聿茫然的看着他们。 陆安城拿着一张喜字在窗前比划:“时聿,我买了些贴画来给你小姑姑布置房间,你的房间也要贴上,不介意吧?” 沈时聿终于回神。 介意? 他不是这个房子的主人,就算介意又有什么资格反对? “我来帮你。” 在傅清苒诧异的视线里,沈时聿拿走了那叠贴画里的大红喜字,亲手挂在了墙上。 大红囍字,成双成对。 沈时聿注视半秒,回头笑着对傅清苒道:“小姑姑,‘小姑父’选的画很漂亮。” 第7章 这是沈时聿第一次叫陆安城小姑父,傅清苒却感觉心口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她深深看沈时聿几眼,才轻轻应了一声:“嗯。” 随后就带陆安城离开了房间。 沈时聿看了看充斥着喜气的房间,却忽然觉得这个房间冷得让他发颤。 他重新坐回书桌前,撕掉日历上一页。 离腊八节还剩下10天。 中午吃完饭,陆安城就要拉着傅清苒出去玩,走前又看向沈时聿:“时聿,我们打算去中央公园,听说那边的腊梅都开了,可好看了,你也跟我们去走走吧,别整天闷在家里。” “不用了,我还是别当电灯泡了。” 沈时聿想也没想,一口回绝。 谁知傅清苒却说:“既然是安城的意思,你就答应,别让安城失望。” 沈时聿垂了垂眼。 从前,傅清苒是从不勉强他的。 他平日喜欢闷在家里,看书也好,画画也好,她只会纵容的给他买书买颜料。 可现在为了不让陆安城失望,她再也不顾及他的意愿了。 不过一想到自己还剩下10天就要走了,沈时聿还是答应下来。 三人来到中央公园,腊梅开花了。 白雪点缀在腊梅枝头,红白辉映,好看极了。 傅清苒带了相机,给陆安城拍照。 沈时聿就在一旁看着傅清苒耐心的给陆安城拍照,偶尔陆安城看了不满意,还会指导傅清苒怎样给他拍。 傅清苒都听了。 在陆安城面前,她没有任何架子,浑身放松。 看来她的确是找到了真爱。 正想着,突然,陆安城凑了过来,把相机一把塞到沈时聿手里:“时聿,帮我和你小姑姑拍几张。” 沈时聿还没回过神来,陆安城已经回到了傅清苒身边。 他只好拿起相机对准两人。 按下快门。 卡擦卡擦,一连拍了好几张。 他拍了陆安城搂着傅清苒的腰,微微俯身把头抵在她肩上的照片。 又拍了,傅清苒牵着陆安城的手,偏头温柔看着他的照片。 还拍了两人相视一笑,情意绵绵的照片…… 拍完,陆安城来拿相机,沈时聿突然看向傅清苒:“小姑姑,我能和你拍张合照吗?” 来北京这么多年,因为他不爱出门,竟从没和傅清苒合照过。 现在他要走了,这可能是唯一一张,也是最后一张两人的合照了。 傅清苒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瞬,还是点头同意。 “……那行。”陆安城于是只好答应,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沈时聿和傅清苒便站在了观景池边,隔着一个胳膊的距离,目视前方。 他刚摆好姿势,就听到了按快门的声音。 “拍好了。” 沈时聿也不介意,上前接过相机道谢:“谢谢。” 话音刚落,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惊呼:“抢劫啊!” 沈时聿一抬头,就见到一辆摩托风驰电掣,飞驰而来。 是北京城最近闹得特别凶的飞车抢劫党! 沈时聿连忙躲避,却不小心掉进了身后的池子里。 池子里的水冰冷刺骨,等他终于从池子里爬上来,却发现傅清苒正担忧的看着陆安城,关切的问他有没有事。 沈时聿拖着浑身湿透的狼狈身躯来到傅清苒面前,才知道原来刚刚陆安城也摔了一跤,崴了脚。 傅清苒扶起陆安城,才注意到沈时聿浑身湿透的狼狈情况。 但她只迟疑了两秒,就对沈时聿道:“我先带安城去医院,你先自己一个人回去。” 她把外套脱下递给沈时聿,就扶着陆安城走了。 沈时聿在原地目送她离开的背影,只觉这一刻心比身体还冰冷。 或许是吹了一路冷风回到家,即便及时洗了热水澡,沈时聿还是当晚就发烧了。 沈时聿挣扎着起床吃药。 正在烧水,门外传来动静,沈时聿抬头看去,就见傅清苒风尘仆仆回来了。 他这才知道原来傅清苒一直没回家。 傅清苒却没看到他,匆匆上去楼拿了一个旅行袋下来。 沈时聿连忙出声,声音沙哑:“小姑姑,这么晚,你要去哪?” 傅清苒这才停下脚步看向他。 见他面色苍白,她不由皱眉:“你怎么了?” 然而问了一句却不等沈时聿回答就自顾自说:“安城脚不方便,我现在要去照顾他。” 原来是这样啊…… 沈时聿知道此刻自己该懂事的不给傅清苒添麻烦。 他挤出一抹笑:“我没事,小姑姑,你快去吧。” 傅清苒的目光又看了他几秒,最终还是一点头:“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好。” 傅清苒离开了,沈时聿就着热水吃了药,就上床睡觉。 只是睡梦中,他眼角不自觉的划下一滴泪。 又过了一周。 倒计时只剩三天,沈时聿的病好了,傅清苒还没回来。 这天,沈时聿去了照相馆洗照片。 等了许久,照相馆的师傅递给他一沓照片,又将其中一张拿了出来:“其他照片完好无损,只有这张照片浸水糊了。” 沈时聿接过一看,模糊的这张正是自己和傅清苒的合照。 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沈时聿笑笑,拿起桌上的剪刀,直接就将两人的合照,从中间剪掉。 第8章 沈时聿从照相馆回到家,屋里空荡荡的。 傅清苒还是没回来。 沈时聿坐在沙发上,一阵失神。 直到堂屋里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沈时聿接起:“喂。” 对面传来霍桑宁温柔的嗓音,夹杂着关心:“感冒好了吗?” 沈时聿忍不住心口一涩:“好了,谢谢。” 他想,有人关心,总是好的。 霍桑宁又说:“对了,家里商量了一下,婚礼就定在1月29号,怎么样?” 沈时聿翻了翻桌子旁边的日历。 1月29,宜嫁娶。 他轻而坚定的回答:“好。” 倒计时最后一天,腊八节。 沈时聿买的下午的六点的火车票。 因为他今天上午还想去一个地方告别。 早上7点,沈时聿就去了附近的文和寺。 他到的时候,寺外已经排起了长队,这都是来领寺庙施粥的民众。 这是老北京的习俗,每次腊八节当地佛寺都会施粥,民众也相信喝了这粥就能带来平安。 沈时聿第一次来,还是刚来北京那年傅清苒带他来的。 自那一次后,傅清苒每年都会带他一起来。 而每一次傅清苒都会说同一句话:“希望时聿平平安安渡过新的一年。” 昨天,是他在研究所的最后一天。 沈时聿本想找机会和傅清苒说上一句话,约她一起最后来一次文和寺。 可她最近都在忙着帮陆安城项目的事情,每次但凡找她说句话,不是忙,就是被陆安城打断。 连上下班都是到点就走。1 所以今年只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