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你生日的面上，送你。”

路念瑶皱了皱眉，“不用。”

事到如今，傅沉风给她的每件东西她都觉得恶心无比。

“我劝你别再惹我不开心。”

“你也不想回多人病房，对吧？”

无奈之下，路念瑶接过盒子，在傅沉风离开房间那刻，她毫不犹豫地将盒子扔进了垃圾桶。

医院没有路念瑶信得过的人，所以她联系邹璞买了个行李箱放在走廊。

路念瑶一天收拾一点东西，放进行李箱，等待时机直接拖着行李箱就可以离开。

终于，她选定了一个中午。

在她假装睡觉之后，江婉栀也关上了她那边的灯。

听见江婉栀均匀的呼吸，路念瑶蹑手蹑脚地走出了病房。

脱掉病号服，底下是外出的衣服。

然而，就在她准备拖着行李箱走的时候，江婉栀的声音却在身后响起，

“我们都在一个病房，你觉得你做手脚我会没有发现吗？”

“你想走，是吗？”

“那我来帮你一把。”

路念瑶毫无防备之下被江婉栀踹下楼梯，行李箱和她一起滚下楼梯，路念瑶的后背重重撞到墙，她躺在地上捂住肚子，发出痛哼。

“栀栀，你在楼梯间干什么？”

傅沉风的声音出现，江婉栀还没反应过来，傅沉风便拉开门看见了躺在楼梯底下的路念瑶。

“辞年，诗诗又想离开，但她自己踩空摔了下去。”

看见傅沉风，路念瑶按住自己疼痛的肚子，向他求着救，

“辞年，我被江婉栀踹了下来，现在肚子好痛。”

“你帮我找个护士来，好不好？”

“救救我。”

一边说，路念瑶一边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慢慢变得沉重。

“我好像发烧了，辞年，带我去病房量一量体温行吗？”

“求求你！”

傅沉风只是默然地看着这一切，他揽住江婉栀的肩膀，

“你还在生病，不能站太久。”

路念瑶努力抬起头，却看见傅沉风他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走廊。

路念瑶被护士发现的时候只剩下了一口气，医生来查看病情之后没有一丝犹豫便将她送进了急诊室。

护士急急忙忙冲进病房告诉了傅沉风路念瑶现在的紧急情况，可傅沉风却不慌不忙地削着手上的苹果。

“不急，她死不了。”

“栀栀，你还想吃什么？”

江婉栀歪着头，“那辞年你再给我剥个石榴吧。”

路念瑶脱离危险时候进入的是单人重病病房。

迷糊之中，她感觉到有人在拉扯着自己的脸颊。

费劲睁开眼，江婉栀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见路念瑶睁开眼睛，她眼中笑意更浓，

“差点死掉的感觉好不好？”

“你知道吗？我的病其实早就好了。”

“上天给了我第二次机会，就是为了看你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我很期待这一天。”

江婉栀走后，路念瑶喉咙之中涌出一股腥甜。

血染红了被子。

第十二章

巡房的医生见状迅速跑来。

将路念瑶稳定下来之后，她翻看着病历，叹了口气，

“乔小姐，如果你想保全自身，目前我们的建议是……”

“放弃孩子。”

“你现在癌细胞几乎已经扩散全身，如果放弃孩子兴许还有一线生机。”“不可能。”路念瑶想都没想便反驳道，“如果孩子没了，我独活在世上只会更加痛苦。”

她看向医生，眼里蓄满泪水，“我可不可以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本该不给自己惹麻烦，可看见路念瑶白的像纸一样的嘴唇，以及透过皮肤清晰可见的血管。

她还是心软了。

“什么事？”

“我死之后，帮忙隐瞒我的死讯，再把我藏到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

医生沉默了很久，久到路念瑶以为她会反悔。

但最后，路念瑶还是看见了她微微的点头。

双人病房里，傅沉风来回踱着步。

“路念瑶怎么还没回来？”

他烦躁的问了一句，却让江婉栀的内心警铃大作。

“辞年，我感觉我今天胸好闷，呼吸不过来。”

江婉栀招手，将傅沉风喊到身边，她拉着傅沉风的手这样说着。

听见这话，傅沉风立马严肃起来，

“那要不要找医生看看？”

“其实，我最近已经感觉好很多了。”江婉栀摩挲着傅沉风的手掌，“大约是因为有你在病房每天守着我的原因。”

她抬眼看向傅沉风，眉目都是深情。

这一套明显对傅沉风十分受用，他掖了掖江婉栀的被角。

“栀栀，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看他又将路念瑶遗忘在脑后，江婉栀靠着傅沉风的胸膛，浅浅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

路念瑶的状况一天比一天差。

她几乎已经不能说话，只能躺在床上靠着营养液来维持基本的营养摄入。

而今天，医生发现路念瑶已经开始不能自主呼吸。

给她用上呼吸机之后，她实在不忍看见路念瑶一个人在冰冷的病房之中慢慢死去。

医生推开门，看见傅沉风正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着江婉栀吃着水果。

“段先生，您还是去看看乔小姐吧。”

“她情况非常不好，现在已经不能自主呼吸，可能已经时日无多了。”

傅沉风将水果放进碗里，他笑了一下，

“是路念瑶让你来这么说的？”

“我偏不过去看。”

“路念瑶一次又一次计划从我身边逃走，现在又让我去看她？”

“她倒是想得美！”

“不是的……”医生还想进一步解释些什么却被傅沉风一口打断。

“够了！你去告诉路念瑶，只有她自己亲自过来跟我跪下道歉，否则别想我原谅她！”

“你出去吧，不用再说了。”

医生回到急诊病房看见几乎已经瘦成了一张纸片的路念瑶。

她无意识地流下眼泪。

路念瑶早已不能下地，可傅沉风却还要求她跪下道歉。

“消消气辞年。”江婉栀自认为贴心地抚摸着他的后背，“诗诗只是一时没想通，她会明白你对她的好的。”

傅沉风握住她的手，“栀栀，要是她有你一半善解人意就好了。”

病房刚好播放最近时新的新闻。

城郊的萤火虫花园最近是观看的最好时候。

想起路念瑶之前数次跟自己提过想去，傅沉风咬了咬后槽牙。

“栀栀，我们下午去萤火虫花园怎么样？”

趁着傅沉风在收拾东西的时候，江婉栀偷偷去了路念瑶的病房。

看见形同枯槁的路念瑶，江婉栀笑出了声，

“拜拜呀诗诗，我和辞年要去你最喜欢的萤火虫花园了。”

大约是工作日的原因，一路上畅通无阻，他们很快便到达了萤火虫花园。

将东西都安置了下来，江婉栀看着外面幽深翠绿的树林。

“辞年你看，真美。”

傅沉风走在窗边。

路念瑶是最喜欢这样的宁静景色。

脑海里出现这个想法，傅沉风却迅速地清除。

这样的时候，不该想起扫兴的人。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们刚到达萤火虫花园的时候，路念瑶的心电图机跳动了两下，最后变成了一条长长的直线。

第十三章

傅沉风对路念瑶的情况一无所知，他此刻的注意力全在江婉栀身上。

看见深绿丛林之中星星点点的萤火虫，江婉栀迫不及待地让傅沉风给她拍照。

翻阅照片的时候，江婉栀看了一眼傅沉风，故意道，

“辞年，谢谢你带我来这么漂亮的地方。”

“在我死之前，已经没有遗憾了。”

傅沉风将她拥入怀中，“栀栀，你瞎说什么！”

“无论如何，就算我倾家荡产我也会拼尽全力救你。”

“你只需要信任我，其他事情你都不用考虑。”

他们紧紧相拥，正在打理花园的老人却出声调侃了起来，

“你们是夫妻吧？还真是甜蜜。”

“我们这花园里一直以来有个传说，看到萤火虫的夫妻都会长长久久。”

“也祝愿你们。”

江婉栀听见这话脸上一热，在她正准备谢谢老人家之时，傅沉风却出言打断，“其实，我们不是夫妻。”

“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闻言，江婉栀惊愕看向傅沉风，她没想到在傅沉风心里，他们的关系竟然还可以用普通的朋友来概括。

傅沉风看了看周遭的萤火虫。

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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