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趁这个空挡,慕枝将画卷好。 红色的丝带,在她手指尖绕来绕去,最后绑成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收到的第一次钱,要用来做些什么呢? 慕枝哼着歌思考。 却陡然感觉背后一凉。 那是一种像是被毒蛇盯上,仿佛稍有不慎,脖子就会被一双毒牙咬上的感觉。 慕枝下意识回过头,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难道是她多心了吗? 深夜,慕枝辗转难眠。 她点开乔伊的朋友圈,只有一条动态,那是一张油画的局部特写——暗红与深蓝交织的漩涡中央,蜷缩着一只伤痕累累的白鸟。 配文是一句英文—— “Thecagedbirdsingsoffreedom.” (笼中鸟歌唱自由) 慕枝的手指悬在屏幕上,久久未动。 这幅画的笔触和用色,竟与她大学时期的作品惊人相似。 那时的她总爱画囚笼与飞鸟,慕璟见了便冷笑:“这么想逃?可惜你连翅膀都是碎的。” 回忆如潮水翻涌,慕枝猛地关掉手机,将脸埋进枕头。 不可能…… 不可能…… 慕枝咬着嘴唇,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翌日清晨,门铃再度响起。 乔伊抱着一束新鲜的茉莉站在门外,白衬衫被晨露沾湿,“早,我订花时多了一束,想着你或许会喜欢。” 他依旧戴着口罩。 可那双藏在金丝眼镜后的眸子,却眯成弯弯的月牙。 慕枝盯着花瓣上的水珠,恍惚想起慕家老宅的茉莉花墙。 慕璟曾掐着她的脖子,将她的脸按在花丛中,眼眸弯弯地低语:“枝枝,你和这些花一样,离了我就活不成。” “夏小姐?”乔伊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慕枝后退半步,客套而疏离:“谢谢,但我对茉莉过敏。” “是吗?”乔伊怔了怔,竟露出有些受伤的神情,“抱歉。” “请问乔伊先生为什么总是戴着口罩?”慕枝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隐藏在口罩下的,究竟是怎样一张脸? 他到底……是不是慕璟? 慕枝被这个问题折磨了一晚上。 她想弄清楚。 乔伊摸了摸自己的脸,低垂眼睫,用略带哀伤的口吻道,“三年前,我遭遇了一场大火,虽然死里逃生,但是脸毁了,连最专业的整形医生都没办法。” 究竟是毁容,还是心虚,慕枝的心里没有定论。 然而,乔伊的眼神却坦荡无比。 他叹了口气,将口罩拉下一点。 丑陋的伤疤赫然映入眼帘,慕枝的瞳孔骤然放大。 “抱……抱歉,让你提起了伤心事。” “没关系。”乔伊用故作轻松的口吻道,“夏小姐可是我以后的摇钱树呢,我自然不会对你有所隐瞒。” 确定了乔伊并不可能是慕璟,慕枝却并放下心。 她也说不清是为什么。 心里总是不踏实。 就仿佛身处万丈悬崖。 而她,进退维谷。 傍晚,裴之铭发来视频通话。 屏幕里的他眼下泛青,嗓音沙哑:“枝枝,我还要处理些事情,暂时回不了伦敦。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去找我的助理。” 慕枝点点头,“放心吧,我没什么事。” “嗯。”裴之铭笑了笑,忽然问:“你最近......见过什么可疑的人吗?” 可疑的人? 乔伊的脸与慕璟重叠,又迅速分离。 慕枝攥紧睡衣下摆。 “没有啊。”她听见自己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