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要让方司宁失去所有人的爱，最好一个人孤独地在阁楼里悄无声息地死去。

她同样恨江闻野，是他害她走失，所以罪魁祸首还是他。

她假装自己爱江闻野，生硬地插入他和方司宁中间，和江母一起逼迫他办婚礼。

撒谎说救他的人其实是自己，既要让他愧疚又要借此伤害方司宁。

可她之后又在江闻野的温柔爱护里沦陷，她铆足了力气要拆散两个人。

她将江闻野迷晕和他发生关系，忍受他一遍遍叫着“方司宁”的名字和他做爱。

她和绑匪一起设计，逼迫江闻野选择，如愿看到了方司宁的心如死灰。

孟安然被江闻野选择的那一刻，她甚至以为江闻野真的爱上她了！

可现在，江闻野告诉她，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爱过她。

她成了母子二人博弈的筹码，而他深爱的方司宁，一直被他护在身后，不曾接触这些丑恶。

孟安然突然笑出声，她觉得面前这一幕荒诞又好笑。

她猛地上前，刚才被踢的那一脚还隐隐作痛，她奔到江闻野面前质问道：“这些天你对我的好难道都是假的吗？你有没有一点点的喜欢我？”

江闻野瞥了她一眼，她真实地感受到一股寒意，不禁往后缩了几步。

江闻野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斩断了她曾经隐秘泛着甜味的旖旎心思。

“你什么时候见过一个亡命徒将自己的软肋示于人前的？”

“你对宁宁做过的恶，我会一一讨回来。”

丢下这句话，江闻野便将方司宁又往怀里藏了藏，回了房间。

只留下屋外，孟安然僵硬在原地，苦涩地回味着这句话的深意。

他是亡命徒，他的软肋是方司宁，而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所以二选一可以毫不犹豫地将她和绑匪丢在一起，自己奋不顾身地跳下去救方司宁。

所以即使她流产也说不出几句安慰的话，却可以彻夜不眠地去悄悄守着方司宁。

因为担心继母刁难、恶人报复，所以不敢对方司宁好。

她就是个盛满了江闻野虚情假意和对家怨恨的容器，而真正珍爱的宝贝被他小心爱护着。

孟安然微微仰头，远处又炸开一束烟花，她紧紧闭上了眼睛。

江水没过头顶的时候，她才意识到江闻野选的是让她去死。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她终于明白，那些幸福好像从来都与她无关。

第十六章

江闻野则是对门外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他原本也不在乎孟安然。

为了在继母面前演这一出戏已经折磨了他太久。

他一遍遍仔细地替节方司宁擦着手，脊背下弯时漏出一个项链。

上面是他和方司宁的结婚戒指，他不止一次看见过方司宁的视线会落在他的指间。

他觉得那样的方司宁既有趣又心酸，他也想承认他爱她，可是无处不在的眼线让他不能展露一丝情绪。

江闻野自觉将她娶回家已经是无形中将她置身于危险之中，所以更加不安。

他亲眼目睹了江家的仇家对于他母亲的报复，还怎么敢真的将自己的爱人宣告世界。

小时候，他觉得自己与父母是最幸福的一家人。

那个时候父亲还是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他接各种见不得人的任务为家里积蓄财富。

等到他终于有了足够的钱，要将自己从那个黑暗组织中剥离的时候，却被打断了双腿。

他撑着一条命回家，告诉还年幼的自己和母亲说再也不用东躲西藏。

江闻野觉得自己很快就要幸福了，可是他和母亲却被绑架了。

是为了报复父亲，所以他们杀了母亲，就在他眼前。

将一个父亲曾经救过的女人，也就是现在的江夫人和他的母亲绑在一起让他做一个抉择。

父亲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母亲。

那个绑匪脸上恶劣的笑，他至今还记得。

一声枪响之后，他没了母亲。

血溅到他脸上，他昏了过去，醒来后父亲像是苍老了十岁。

守在他床前，握紧了他的手，告诉他：“在你不够强大之前，不要让人猜到你的爱。”

那会是你的软肋。

后来那个女人成了他的继母，他们一起怀念母亲，可只有他知道，这个女人恨他，恨母亲。

母亲的死也是她害的。

他不敢对方司宁好，不敢表达她的爱，将她送去阁楼，对一个无关的女人爱得如痴如醉。

他无比厌恶他自己，他将戒指摘下，藏在心里，也将方司宁藏在自己心里。

可他还是把一切都弄糟了。

江闻野俯身吻上方司宁的唇，只觉得涩意弥漫。

没有挣扎也没有应和，只是平静地躺着。

可这平静就像是催促江闻野去死的索命符。

终究还是他害死了方司宁。

他颤抖着手试探地将方司宁放在身侧的手握紧，可和握上一块寒冰没什么两样。

张了几遍嘴才勉强漏出一道声音，可依旧是晦涩难听：“宁宁，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他想起三年前，他纠结了很久才打算将那句求婚说出口。

可方司宁好似一早就察觉到了他的计划，先一步递过一束玫瑰花。

那笑容里好似噙满了世界上所有的甜蜜，她问他：“你愿不愿意娶我？”

江闻野那时候恨不得所有一切都不顾了，就那样和全世界宣告他们的相爱！

可透过那双漆黑的盛满了爱意的眸子，他看见了卑劣的自己。

他注定没有办法明目张胆地爱方司宁。

可他又没有办法拒绝，只能将上扬的嘴角压了又压：“好。”

不曾想，最后的结局依旧是这样惨淡。

“我错了……对不起。”

愧疚和无助像是一道道铁链不断在他身上勒紧。

他被缠得喘不过气来。

江闻野有些颓废地跪坐在地上，神情恍惚，毫不犹豫地在自己手腕上割下一道血痕。

血液从那处伤口一点点流失，延伸到地板上，好似他们之间纠缠不清的爱凝结成的红绳。

江闻野的声音轻的像一片羽毛，落到地上，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宁宁，我来陪你了。”

第十七章

“小说测试员A46号，欢迎回来。”

伴随着系统机械的电子音，方司宁慢慢睁开眼。

熟悉的纯白空间，看不到尽头。

记忆随之回笼，原来她经历的这一切都只是一本书的情节。

她的身份也不是什么方家的养女，而是小说情节测试员。

主要任务就是穿梭在每一本书里，以书中人物的视角体会每一个关键节点的剧情走向。

只是因为她的自我意识太强容易影响体验感，所以她申请了将自我记忆清除。

身上的一切痛苦消失不见，方司宁不由自主地活动了胳膊。

却对不断环绕着飞行的机器人没有多少精力应对。

抬手招来一个记录本，在上面记下“死了的方司宁成了白月光，江闻野之后会找替身女主。”

记录本合上，方司宁才长舒一口气。

一切痛苦已经随着她的回归清除干净，只有眼角的一抹猩红是唯一留下的印记。

自我意识彻底回笼的一瞬间，她下意识地将自己蜷缩，声音暗哑：“太痛了。”

“没办法，只有死得惨的才会成白月光，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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