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混沌之后,余下空白。
而面前这个侵犯着我的男人,他蛮横的用他独有的气息,正一点一点为我脑中这方空添上颜色,似乎意图侵蚀我的意识。 我忽然觉得眼角有些湿润,委屈的,羞恼的,愤怒的……所有情绪同一时间涌上心头,狠狠的刺激着我的泪腺。 最亲密的那两年里,情动之时他也从未吻过我。 现在我和他分明什么都不是了,他却做出这种莫名其妙的行为。 我伸手想要去推他,他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腕,不让我动。 片刻下来,我被他吻得浑身酸软,唇舌发麻。 幸好他只是吻着我,没有再进一步。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上突然有脚步声传来,我吓得面色瞬间苍白如雪,再次用力的去推他。 江月柠顺势松开我,下一刻却又将我拽进了我的公寓里,反手将门关上。 公寓里,安静得比楼道中更加的可怕。 我飞快的抬起手用手背抹了抹眼角,低着头不敢看他。 江月柠没有说话,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赶他出去吗?恐怕只会浪费口舌。 他究竟想做什么。 当年明明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他也表明不会再回来这里,我们的关系彻底结束了,现在又算是什么。 我花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才从他留下的泥沼地里爬出来,深陷其中的痛苦我再也不想尝第二遍,永远不想。 一根纤细白皙的手指挑起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看向手指的主人。 江月柠皱了皱眉,用另一只揩掉我眼角的泪,“我还没强你,你哭什么?” 我气得浑身止不住的发抖,通红着双眼挥开他的手,“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以为自己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可他为什么还是要来缠着我。 以他的条件,要什么女人没有,就像黎晓惠说的,医院里十之八九的女医生都喜欢他,他随便挑哪个不行呢,为什么又要找上我。 江月柠往前走了一步,逼得我连退两步,后背再次贴在了墙上。 随着他的靠近,他冰凉的双眸中,愈发清晰的倒映出我慌张的脸。 我吓得浑身一个激灵,生怕他又来一次,连忙双手捂住我的嘴巴。 江月柠双眸幽深的凝着我,语气不容置喙,“跟他分手。” 我想也不想就拒绝,“不可能。” 别说我没有分手的意思,袁皓对我这么好,我更加没有分手的理由。 江月柠静静的看了我半响,淡声问:“他知道你和我的事情吗?” 我下意识问:“什么事。” “他知道你跟我上过床吗。” “……” 我面色变了变,偏过头去,不吭声。 袁皓怎么可能知道,我怎么可能会对他说。 男欢女爱很正常,我不怕他知道我不是处女,如果我的初夜是交给了前任,我会毫不迟疑的和他坦白,可偏偏,我的初夜是被我自己卖出去的。 江月柠的语气软了几分,“和他分手,你就不用担心他会知道了。” 我绷着脸说,“不分!” “你想脚踏两只船?” “……” 我瞪大着双眼死死的瞪着江月柠。 谁脚踏两只船了! 江月柠眸色霎时间变得温和,刚才他眼底的冰冷和戾气像是幻觉一般。 他抬手拨开我额前的碎发,神情柔和的看着我,语气不急不缓,“你甩不开我,与其这么耗着等出事,倒不如趁早甩了他。” 我冷眼看着他,“说完了吗?” 江月柠直起身子,单手理了理白衬衫衣领,“吃去吃饭?” 我暗暗咬牙,“我下楼买泡面!” “泡面吃多了可不好。” “多管闲事!” 我捡起地上的包包和钥匙,不管他走不走,拉开门自己走了出去。 这栋公寓楼是旧式楼房,一共八层,没有电梯,我住在七楼,每天上楼下楼全靠两条腿,我也权当锻炼身体了。 身后有关门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就是男人皮鞋踩在地面的声音。 我没有理会,自己走自己的。 说是要下来买泡面,可我一点儿都不想吃泡面。 平时要值班时匆匆忙忙回来吃泡面就算了,难得休假还吃泡面,太对不起我自己。 我站在路边张望了许久,终于敲定了主意,走进一家馄饨店。 这家店我往常休假的时候经常来吃,馄饨的味道很不错。 十二点还没到,店里没什么人,我随便找了张空桌坐下,眼角的余光往店外一瞥。 江月柠从公寓楼里出来,右手拿着手机,不知道跟谁讲电话。 隔得太远,我也不太看得清他脸上的表情。 只见他边通着电话边往自己那辆路虎揽胜走,一刻不缓的拉开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 终于走了。 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还有些连自己也道不清的感觉。 被江月柠闹得没什么胃口,一大碗的馄饨我只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 喊来老板,付钱走人。 回到公寓里,站在玄关处换鞋时,我不经意瞥见鞋柜角处,我的手机正安静的躺在地面上,才发现原来手机忘在公寓里了。 应该是刚才包包从手里掉落在地的时候,从包包里掉出来的。 我换好鞋,拿起手机点亮屏幕。 竟然有八个未接电话,六条未读短信。 我迅速解开锁看了眼。 八个未接电话里,其中有四个是安晴打来的,三个是秦桑桑的,还有一个是黎晓惠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我将未读短信一一打开。 短信全都是秦桑桑发过来的,全部信息合起来,大概是说有个自称是我妹妹的女人去医院里找我,她们说我今天休班不在,那个女人就哭着蹲在办公室门口等着,赶都赶不走。 安晴并不知道我住在哪里,她在医院找不到我就蹲守着,这确实是她的作风。 一想到安晴在医院里找不到我,一气之下很有可能会会四处宣扬我的事情,一股恐惧感立即铺天盖地而来。 我苍白着脸,手不停的发抖。 试了好几次,才按下黎晓惠的号码,拨了电话出去。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黎晓惠才接起,“徐医生。” 我抿了抿唇,声音有些沙哑的问:“有人去医院找我?” 黎晓惠叹了口气,“是啊,她说她是你妹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你。我们跟她说你休班,让她去你公寓找,她又说她不知道你住哪里。” 顿了顿,黎晓惠笑了一下,“桑桑直嚷嚷着她是个骗子,就差没报警了。” “她是我妹妹。”我说,“她现在还在医院吗?” “啊,还真是你妹妹啊,你们长得一点儿都不像。”黎晓惠语气透着惊讶,“她现在已经不在了,刚才宁医生过来,三言两语就把人给带走了,真不愧是宁医生。” 说到后面,黎晓惠语气里不自觉的带了敬佩之意。 原来刚才江月柠离开,是回医院去了。 他刚才接到的那个电话,应该是和安晴有关的吧。 我松了口气,浑身像是虚脱般,双腿一软,差点儿坐在了地上。 也好,安晴被江月柠带走,总比继续留在那里随时有可能乱说话的好。 我走回客厅沙发坐下,手里的包包随手一丢。 上回按照秦桑桑说的,我把江月柠的号码弄到黑名单里去了,想要找他,只能先从黑名单里把他拉出来。 先前才对人家态度这么恶劣,我有些拉不下脸,指尖悬在他的号码上,纠结了许久许久。 最终,还是敌不过心底的好奇,一咬牙,按下拨号键。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挂断了。 我不敢之下的瞪着我手里的手机,江月柠他居然挂我电话?! 难道我把他从黑名单里拖出来,还主动给他打电话,他不应该是欣喜若狂第一时间接听的吗! 还说什么让我和袁浩分手,跟他在一起呢。贱男人! 我恼怒之下,继续打。 我不死心接着打。 听筒里率先传出的不是江月柠的声音,而是一阵怪异的水流声。 我呆滞了两秒,“你在干什么?” 江月柠含笑的声音透过听筒传了出来,“在上厕所。” 我:“……” 嫌不够似的,他笑着继续说:“你打第一个电话过来的时候我在解皮带。” 我臊红了脸,正要开口制止他,告诉他我并不是想知道他挂我电话的原因,江月柠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你打第二个电话的时候我刚把……” 隐隐察觉到他要说什么,我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尖叫着打断他,“你闭嘴,闭嘴闭嘴!” 江月柠轻笑了声,“难道解开了皮带,下一步不是把拉链拉下来?还是说,你想到了别的什么……嗯?” 我:“……” 如果他现在在我面前,我一定拿手机砸他脸。 我以手作扇,用力的扇了扇我滚滚发烫的脸颊,在客厅里来回踱了几圈,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尽量用平静的声音问:“我妹妹人呢?” “我刚拉好拉链,现在在系皮带。” “……” “嗯,要洗手了。” “……” 我忍着挂断电话的冲动,又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安晴人呢?” 电话那头的水声消失,他应该是洗完手了。 想到这里,我愣住。 特么的我管他在做什么。 江月柠清浅温润的声音缓缓传来,“十分钟后下楼,我告诉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