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清棠只觉得一种灼热在瞬间席卷自己的全身,连脸颊都发烫。 她甚至不敢往靳灼川那边多看一眼。 偏偏,他倒像个没事人似的。 好整以暇地看着宋清棠,微抬着眉骨。 扯了扯嘴角,发出了一声很淡的笑。 像嘲弄,又像是戏谑。 宋清棠耳根都发烫。 “宋清棠,你怎么这么容易脸红啊。” 靳灼川语气里带着点淡笑。 像是心情极好,连眉宇间的那点沉戾都消失不见。 语气里的调侃实在明显。 宋清棠僵硬着脊背,脸更红了。 她甚至有些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 只是在心底不停地呐喊—— 臭脸,你别再红啊! 脸皮薄,总是容易脸红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靳灼川就以一种格外放松的姿态看着她,好久,才终于肯动了动腿。 微微敛起笑意,抻了抻腿。 语调轻懒:“脸皮这么薄还在背后说人坏话,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他的声音淡淡的。 可是却又充满了十足地揶揄和嘲讽。 让人一瞬间觉得很羞耻。 宋清棠的脸涨得更红。 这人怎么这样啊。 真是讨厌。 她抿了抿唇,抬头,愤愤地瞪了他一眼。 却意外地撞进了他那双带着点笑的眼里。 眼底明明渲染如墨色,可偏偏那点笑意如星子,一眼可见。 他姿态散漫,对上她带着点愤怒的眼神也只是抬了抬眉骨。 语气像是无奈,却又像是感叹:“真凶。” “还瞪我。” 宋清棠整个人一哽,有些不可置信地说:“我哪里瞪你了……” 她的声音有些小,明显地底气不足。 靳灼川看着她,稍微扬眉,语气带着些揶揄,“喔,还不承认。” “你……” 宋清棠想辩驳,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明明她是站着的,可偏偏她却是处于下风的那个。 无措又窘迫,而他,游刃有余。 “我怎么了啊?”靳灼川枕着自己的手背,看着她问,“我觉得我真惨。” 宋清棠:“……” 靳灼川感叹完自己的悲惨,才坐起了身子,从沙发上站起来,语气淡淡地说:“想早点回家给太太一个惊喜,没想到啊,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 “你说对吧,靳太太?” 宋清棠:“…………?” 宋清棠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这么件事,从他的口中说出来。 显得她这么地十恶不赦,罄竹难书。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见她不说话,靳灼川也没有再多待,收起目光,走上了二楼。 宋清棠看着他的背影,看了两秒,她才收回目光。 他终于上去了。 宋清棠松了一口气,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手里拿着的手机开始疯狂的震动。 是林乔诗打来的电话。 宋清棠抿了抿唇,才接听。 “怎么回事啊,卿卿。你怎么挂我电话啊?” 林乔诗的声音带着翘。 “不是……”宋清棠压低声音说,“刚刚靳灼川居然在家,他没开灯,我不知道,说的话全被他听见了。然后刚刚好尴尬啊,还被嘲讽了一顿。” 宋清棠伸手揉了揉脑袋。 她从小到大,都没被人以这种语气嘲弄过。 宋怀易虽说对宋清棠很严苛,但是很多时候也是捧在手心上的。 被靳灼川这么说,尴尬、羞耻,还有点微乎其微的无法形容的情绪。 “啊,我靠!”林乔诗顿了一秒,然后发出了一阵爆笑。 “是我骂的又不是你骂的,他嘲讽你,你直接怼回去就好了!” 林乔诗笑了好一阵子,才停下来,最后总结:“卿卿,你真是可爱。” “哦对了,好好准备明天的事情吧,韩阿姨明天估计也在家,你做好准备吧。” 林乔诗说。 这话让宋清棠顿了一下。 林乔诗口中的韩阿姨就是韩霜。 宋清棠的母亲。 也是国际有名的律师。 前段时间接到了一个案子,今天才忙完,现在估计已经到家了。 肯定知道她结婚的事情了。 明天,估计很难熬。 想着,宋清棠搓了搓脸,叹了口气。 “你别叹气了,好好想想怎么应付吧。”林乔诗说,“我先挂了,我这边还有点事。” 宋清棠应了一声。 电话便挂断。 她将手机放在了玻璃桌上,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厨房,打开了冰箱。 靳灼川家里的佣人总是特别细心,打扫卫生的时间经常在她们两个出门之后。 除此之外,每天冰箱里都会有切好的水果。 很细心。 宋清棠将水果端出来,里面还放了一个很小的蛋糕。 她平时几乎不吃这个。 在家里,从小到大,宋怀易都将宋清棠管得极其严格。 从饮食习惯、平时着装,到交友圈子、仪容仪态都严格管束。 像小蛋糕这种东西,如果被宋怀易看见了。 免不了一顿责罚,甚至是一套家法。 在那个家里,总是有些压抑和无趣的。 联姻这件事,又何尝没有她自己的私心呢。 想着,她敛下长睫,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将蛋糕和水果放在桌子上,用叉子舀了一小勺,放进嘴里。 细密的、软糯的甜腻在口腔里蔓延。 很甜。 其实她很满足现在的状态,在宋家,一味地收敛自己。 真的很累。 至少现在,她不用在那个连走路尺寸都都必须严格控制的屋子里生活。 将蛋糕和水果吃完,她才关上灯,也走上了二楼。 - 宋清棠晚上的睡眠很浅,第二天很早便醒了。 穿好衣服,洗漱完,打开门,走下楼梯的时候,就发现靳灼川正坐在沙发旁。 他今天罕见地穿了正装。 平日里习惯了他的随意,现在这样看着,整个人身上的散漫少了不少。 还添了几分沉稳。 宋清棠走下去。 靳灼川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没多看,很快收回目光。 佣人今天来得很早,等宋清棠下楼的时候,佣人已经将早餐摆在了餐桌上。 早点做的很简单,紫玉红枣黑米浆,是她平时很爱吃的。 瓷玉盘子上放着小巧精致的糕点。 宋清棠走到餐前坐下,余光看到靳灼川似乎仍坐在沙发上,一动没动。 本想问一句的。 却想到昨天,他跟逗小狗似的逗她。 她将话咽了回去。 爱吃就吃,不爱吃就不吃。 和她有什么关系。 饿肚子的又不是她。 - 吃完之后,两个人才上车,往宋家开。 一路上,宋清棠的心都悬起,特别紧张。 车停稳。 两个人下车。 宋清棠还在想着等会该怎么和韩霜说这件事。 靳灼川已经站在了她的身边。 他的影子自上而下笼罩,身上一股压迫感却怎么都无法忽视。 宋清棠抬眼看向一旁的人,刚想开口问。 手腕就被他握住了。 他的力道很轻,几乎只要一用力便可以挣脱。 掌心贴着她手腕的肌肤,有些几分燥热感。 宋清棠有一秒钟的松怔,她没着急挣脱,而是问:“你干嘛啊?” 靳灼川听到她问,才垂头看向她。 他眼尾带着的那种侵略感已经被消磨不少,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一点,可是骨子里带着的冷戾却无法压制。 他的声音有些哑,听起来懒洋洋的。 “你见过哪对夫妻回门跟陌生人一样?” 他问。 语气听不出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