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已经将自己的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却还是无法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为什么,夏安然就是不愿意放过我! 想到这里,我的最后一丝理智也消散了。 我飞身骑到了夏安然的身上,拼命地抢着她手中的手机。 “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 巨大的悲伤和愤怒冲击着我,还不等我发泄完自己的情绪。 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我好像看到了我爸在虚空中向我招手。 第二十七章 “心怡,爸爸走了。” “爸爸没有办法保护你了,你一个人要坚强。” “爸爸的宝贝,如果真的太苦了,坚强不起来,就来找爸爸吧。” …… 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之间,我总能听到我爸的声音。 那声音穿透了层层叠叠的云雾,就这样飘进了我的耳中。 我进入了一片虚幻空间之中。 在这里,我看到了我爸,我妈,还有幼年时期的我。 我还看到了青年时期的季明修,他眼神炽热,背着光冲我跑来。 我还看到了我和季明修刚刚新婚,如胶似漆的画面。 ![]() 可是,突然之间,天空却狂风大作。 我看到了在一条深幽的小巷子,绑匪手拿棒球棍,狠狠地砸在了我的腿上。 又看到了在一个漆黑的废旧仓库,季明修面如鬼魅,拿起棒球棍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另一条腿上。 我还看到了我的手指被一根根敲断,我被夏安然囚禁在地窖,跪在地上吃狗粮…… 无数的梦境在我的大脑中交织,我陷入了深深的梦魇。 直到我的耳边传来了陆斯年的声音。 “季总,夫人的父亲,已经火化了,他的骨灰该如何处理。” 父亲?火化?骨灰? 突然之间,一切的梦境都霎时间全部消散。 我猛然间从梦境中惊醒,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纯白。 我猛然睁开眼睛,将面前的陆斯年吓了一跳。 “季……季总。夫人她醒了。” 我没有看面前的季明修,只是就这样看着陆斯年。 “我爸呢?” 陆斯年的表情停滞了一瞬,随即又低下头一言不发。 “我爸呢?!” 看到我这般模样,季明修面色不悦。 “陆斯年,你在叫谁夫人,谁是夫人!” 听到季明修的呵斥,陆斯年更是低下了头。 季明修低下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他面色深灰,静静地盯着我的眼睛。 我抬起眼睛定定地看着季明修的眼睛,从嘴里依旧吐出了三个字: “我爸呢!” 季明修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裂痕,他愤怒地掐住我的脖子,恶狠狠地说: “景心怡,你就没有什么别的想跟我说的吗?!” 我闭上了眼睛,不愿再看面前这个男人。 只是从嘴里默默吐出了一句: “绑架不是我,夏安然也没有流产,你爱信不信吧。” 本以为,我的回答会让季明修心生愤怒。 却没想到,季明修竟然一反常态。 他恨恨地将我的头摔在了枕头上。 “陆斯年,前!夫人身体不好,你好好看着她,务必不要让她脱离你的视线。” 说完,季明修就离开了病房。 再次睁开眼,陆斯年就这样定定地看着我。 “我爸呢?” 陆斯年低下头,没有看我一眼。 “我爸呢?!” 这一次的我,没有再等待陆斯年的回答,而是自顾自地开口: “我爸死了,是吗?” “我爸被夏乐怡拔掉呼吸机死了,是吗?” 整个病房陷入了沉默。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我已经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陆斯年开口了。 “嗯。” 我又陷入了沉默。 过了很久,我笑出了声,笑声越来越大,直到笑出了眼泪。 没有理会一旁的陆斯年震惊的神色。 我起身自顾自地向病房外走去。 爸,你说让我好好地。 可是你是我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 没有了你,我一切的坚持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身边的一切都化为了虚空。 我的眼前只能看见那扇发着光的窗户。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翻过那扇窗户。 第二十八章 可是,就在我迈出窗户的瞬间,却被一股强大的拉力拉住。 陆斯年在我的身后牢牢地拽住了我的胳膊。 我的半个身子已经在窗户边摇摇欲坠,整个人也晃晃悠悠,丝毫没有求生意志。 陆斯年拼了命地拽着我,我还是没能抵得过他的力气。 被他一把拉进了医院的走廊。 “夫人,你疯了?!” 陆斯年对着我大吼道。 我没有理会陆斯年,而是挣扎着起身,继续冲向窗户。 陆斯年紧紧地抱住我的腰,拼了命地阻止着我的动作。 “医生,医生!” 随着陆斯年的叫嚷,医生也将我们团团围住。 我拼命地挣扎,却依旧抵不过镇静剂注射到我的身体里。 我陷入了沉睡。 再次睁眼,我的面前只有一片惨白。 我的胸口疼痛到撕裂,整个人都陷入了浓浓的绝望之中。 我开始失声痛哭起来。 我突然就想起刚上大学时,和季明修一起去五台山玩。 当时的我,还兴致勃勃地告诉季明修,都说五台山会斩孽缘,我与季明修天生一对,必定会相伴到白头。 可是,就在我们准备下山之前,却被一位老者拦住了去路。 那位老者说,我注定饱受离别之苦。 我却不以为意,只以为老者是为了说,我早年丧母之事。 如今想来,那老者虽然身形佝偻,眼神却十分清澈,仿佛能看透人心。 现如今,我却能明白这位老者的意思。 我景心怡,早年丧母,继而遇孽缘,现如今,唯一的亲人也再次随我而去。 我此生,果真注定饱受离别之苦。 我本以为,季明修是我人生中的光,可谁知他弃我如敝屣。 我本以为,会被我爸永久庇佑,可谁知他离我远去。 我突然就想起有人曾这么说。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阳光。 可是,对我来说。 我本就身处阳光之下,如今仅仅几个月,我的人生彻底覆灭。 我将永坠黑暗。 “夫人……夫人……” 陆斯年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我却偏过了头,不愿听他说一句话。 “夫人……” 终于,在陆斯年不断的叫嚷声中,我还是忍不住了情绪。 “让我去死。” “夫人!” “不要叫我夫人!我不是什么夫人!” “我是景心怡!我叫景心怡!” “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 …… 我崩溃地在病床上痛哭出声。 陆斯年被我的一举一动彻底吓到了,冲上病床牢牢地将我按住。 可是,此时此刻的我,什么都顾不上了,长久以来压抑的情绪,在此刻全部倾泻而出。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哭了多久。 当我再次抬起头时,天色已经渐渐变得漆黑。 令我没想到的是,陆斯年还在我的身边。 看到我停止了哭泣,陆斯年立刻抬头看向我。 “夫人……不,景小姐。” 我躺在床上,眼睛红肿地看着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