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淮年自从重生以后就没出过门,看着每日清晨就离开,日暮才回的梁星凝,心中隐忍不发。 他的孩子死在了这样的大雪天里,可他的妻子毫不知情。 这样刨骨剜心的痛苦只有他一人记得。 这天晚上,梁星凝提着一盒桃酥回来。 她看向正在缝衣服的林淮年,破天荒主动解释起来:“逸钦家灶台坏了,我去帮他修了修,耽误了点时间。” 说着,她把桃酥放到他面前:“你最喜欢吃的。” 林淮年看了眼桌上的桃酥,又看向女人脸上讨好般的温和。 “你天天往他那跑,都快成他媳妇了,要不我们就干脆离婚吧。” 他随便的语气像是开玩笑,可表情又极其认真。 梁星凝怔了瞬,顿时拉下脸。 “你别作了行不行?逸钦离了婚,孩子也在一年前因病死了,我怕他承受不住,关心一下而已。” “林淮年,你懂那种失去孩子的痛苦的吗?” 这话像是刀子,劈开了林淮年刚结痂的伤疤,鲜血在剧痛中迸发。 他‘噌’的起身,红着眼大喊:“是!我不懂,我没有孩子,我没有孩子了!” 说完,林淮年一头扎进房间,重重关上门。 梁星凝僵在原地,回想着刚才男人眼中自己从没见过的绝望。 久久没有回神。 之后两天,林淮年每天盘算着怎么跟梁星凝离婚。 军婚不好离。 虽说梁星凝一直帮着李逸钦,可又没有实际证据证明她乱搞男女关系。 万一闹不好,自己反倒要受处分…… 今天稍暖和些了,林淮年便烧水洗了个热水澡,终于放松了连日来紧绷的神经。 他刚从卫生间里出来,梁星凝就回来了。 四目相对,女人整个人都愣住。 只见屋里的男人的脖子上还挂着水痕,那单薄的工字背心一片水渍,胸前的肌肉若隐若现,笔直的长腿因为寒冷的过堂风而绷紧了许多。 面对眼前精壮的男人,梁星凝所有求和的话都卡在了喉咙。 林淮年率先回过神,他连忙转过身:“你先出去!” 和梁星凝做了两辈子夫妻,他比任何人知道她在夫妻事上有多能放得开。 小文也是在她不断索求中怀上的。 但这辈子,他必须要扼杀怀孕的可能。 就在林淮年要拿衣服套上时,梁星凝突然从后面抱住他。 两人双双倒在床上。 “松开我!”林淮年推搡着女人伏在自己胸口的脑袋,气红了脸。 梁星凝没有理会他的抗拒,反而堵住他的嘴,手在她下腹处抚摸,惹得他喘起了粗气。 床受不了两人的纠缠,发出‘吱呀吱呀’声。 梁星凝紧紧抱着他,温柔的哄道:“别跟我置气了,是我说话没有把门,我们会有孩子的……” 林淮年被她夹得呼吸都重了很多,一滴汗从他额间滑下。 他要孩子。 但不要他跟梁星凝的孩子! 耳边是梁星凝止不住的嘤咛和一声低过一声的道歉。 林淮年醒来时天已大亮,梁星凝去训练了。 锅里温着她从食堂打回来的早饭。 林淮年看也没看,换了身衣服出了门。 半小时后后,他攥着颗药片回来,脑子里回想起医生的叮嘱。 “你身体的耐药性不好,这药也副作用很大,对你以后要孩子都有影响,要想清楚啊。” 林淮年握紧手里的药片,心中也有些犹豫。 这时,门外传来其他军嫂的聊天。 “听说梁营长给她那老相好在军服厂的广播站找了份工作,林淮年怕是又要闹一场大的了。” “也不怪梁营长胳膊肘朝外拐,林淮年之前跑到政委那儿去闹,连自己老婆的脸面都不顾了,谁受得了?” “就是,何况他们都结婚两年了,连个孩子都没有,我看他们长不了!” 林淮年眼眶微红,没有犹豫地将药片吞下。 微苦的药片卡在喉管里,他不管不顾生生咽下。 舌根泛起苦涩,分不清是药还是心里反刍上来的。 很快,林淮年便感觉下身剧烈疼痛起来。 像有一双无形的手搅动的五脏六腑,他汗津津地蹲下,最后疼在地上打滚呻吟。 这痛和他当年摔下山崖一样,又像孩子在他怀里流尽血死掉的那一刻。 痛让他的精神有些恍惚,他分不清如今是何年月。 痛吧,越痛他就越清醒。 这辈子他要清醒着,早日摆脱带给他所有苦难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