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住她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手链,小心翼翼地戴在她手腕上:“这是给你的道歉礼物,别生气了,好吗?” 温北栀低下头,看着手腕上那条刻着栀子花图案的手链。 她见过这个设计,是她最喜欢的设计师的作品,之前还只是样图。 她清楚地记得,这是一整套首饰,除了手链,还有同款的项链和耳环。 她抬起头,漆黑的眸子直直盯着他:“我很喜欢。” 心里的不甘和委屈像潮水一样疯狂翻涌,可温北栀什么都没说,只是攥着床角的手用力到指节发白。 鹤晏舟没察觉到她的异样,见她收下手链,脸上的心虚和愧疚顿时消散了不少。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长发,刚想再说些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疯狂震动起来。 鹤晏舟脸色微变,扫了一眼手机屏幕,立刻按掉了电话。 “北栀,我出去接个电话。”他说着,匆匆起身,连等她回话的时间都没有,快步离开了病房。 门“咔哒”一声关上,病房里再度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温北栀的唇角溢出一抹苦笑,随即,她狠狠扯下手腕上的手链。 苍白纤细的手腕沁出血珠,她面无表情的将破碎的手链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她原本是对鹤晏舟还抱有一丝痴心妄想的,可如今他的所作所为,让她彻底醒悟。 鹤晏舟根本不配做她孩子的父亲。她一定要在离开之前,把孩子安顿好。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温北栀接通电话,那头传来温瑞泽温和的声音:“栀栀,我在这边已经为你和宝宝买好了一处房产。你确定要先送孩子过来,不和她一起过来吗?” 温瑞泽是她的继兄。很久以前,两人也曾暗生情愫。 可少女的心事根本藏不住,她的爱意被母亲和继父发现,所有人都用失望的眼神看着她,甚至指责温瑞泽作为兄长,竟然任由她有这样的心思。 那天之后,温瑞泽被送出国。临行前,他用帕子轻轻擦干了她的眼泪,低声说:“等我回来,栀栀。” 可她还没等到,就被系统绑定,开始攻略鹤晏舟,把曾经所有的少女心事都埋进了心底。 ![]() 知道她和鹤晏舟结婚后,温瑞泽没有生气,也没有指责,只是平静地说:“栀栀,你幸福就好。” 从那之后,他们再没联系。 直到现在,除了温瑞泽,她再也想不到一个可以依赖的人。 “哥哥……”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汹涌而上,她的声音颤抖,强忍的哽咽在他耳中却那么清晰。 “我这边还有些事要处理,所以你先接孩子出国,养在你身边。哥哥,我只有你可以相信了。”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就在温瑞泽要回答时,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 温北栀立刻掐断电话,抬头就撞上鹤晏舟疑惑的眼神。 “北栀,你刚才在和谁打电话?” 他皱着眉,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什么出国?孩子你要送到谁身边?” 第五章 温北栀脸上看不出半点情绪波动,淡定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想着孩子出生了,我们可以找个机会出国玩一趟,孩子就暂时放我朋友那边养一阵子。”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可鹤晏舟心里却莫名涌上一股不安。 他皱了皱眉,正要开口,视线突然落在她手腕上渗出的血珠,脸色瞬间变了。 “北栀,你的手链呢?怎么伤成这样?”他眼底的心疼不像是装的,急急忙忙从柜子里翻出酒精和纱布,想给她包扎。 温北栀看着眼前这个眉头紧锁的男人,心里的酸涩感越来越浓。 她眼尾微微泛红,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腕,小心翼翼地给她上药包扎。 “刚才我想喝水,不小心把手链扯坏了。”她轻声解释。 鹤晏舟给她包扎好伤口,又倒了杯温水递过去。 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喝水,他有些迟疑地开口:“北栀,公司那边还有些事……” “去吧。”温北栀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苍白的脸隐没在水杯升起的雾气里,“我正好想睡会儿。” 鹤晏舟点点头,转身离开了病房。 门一关上,走廊上的脚步声渐渐消失,温北栀才撑着输液架,慢慢挪向护士站。 她借口丢了东西,护士带她去了监控室。 监控屏幕上,鹤晏舟正把哭得梨花带雨的林薇薇按在安全通道的墙上亲吻。 林薇薇的眼神迷离,却隐隐透着一丝得意和挑衅。 温北栀面无表情地用手机录下了这段画面,颤抖着回到了病房。 消毒水的气味在鹤晏舟离开后变得愈发刺鼻。 温北栀盯着手腕上渗出血迹的纱布,指尖轻轻划过垃圾桶里手链的碎钻。 突然,手机屏幕亮起,微信弹出一条好友申请。 【薇薇向您发起好友申请:姐姐,晏舟说你最近情绪不好呢】 手机在床上震动了三次,温北栀才按下了通过键。 对话框瞬间跳出了几张照片:洒满玫瑰花瓣的酒店床榻,散落在地的栀子花项链和耳环,最后是林薇薇脖颈间暧昧的红痕。 【真可惜呀,我也没想到姐姐只拿到最便宜的手链呢】 温北栀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纱布,周围的空气仿佛一下子变得稀薄起来。 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颤抖的手指打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其实她知道,送给她的这条手链比那条项链和耳环加起来还要贵。 可林薇薇的挑衅像一根根钢针,狠狠扎进她的心里。 【姐姐,其实你很早之前就知道我的存在了吧?】 【你也应该知道,鹤晏舟啊,他注定会爱上我,不是吗?】 【不然,为什么我随口的一句话就能让他丢下还在医院的你呢?】 新消息的气泡不断上涌,温北栀没有回话,只是木然地将所有挑衅的话语一一截图。 那边的人似乎因为她的无视有些恼怒,愤愤不平地又发了几条咒骂信息,这才安静下来。 手机屏幕暗了下去,温北栀把苍白的脸埋进枕头里, 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打湿了大片的白色枕套。 第六章 鹤晏舟的西装上又一次沾满了那股刺鼻的鸢尾花香时,温北栀正在给新生儿登记出生证明。 钢笔尖悬在“父亲姓名”那一栏上方,她的余光瞥见他手机屏幕一闪而过的一条消息:【晏舟,我摔了,好疼】——配图是林薇薇腰间大片青紫的伤痕。 钢笔从她指间滑落,滚到了地上。 温北栀抬起头,看着鹤晏舟脸色骤变,连借口都来不及编,匆匆转身离开。 风衣的下摆随着他的动作扬起,隐隐传来那股熟悉的鸢尾花香。 手机在产科档案袋下震动个不停,消息一条接一条地跳进来。 温北栀面无表情地在“父亲姓名”那一栏划上一条大大的斜杠,这才拿起手机。 屏幕上,林薇薇的头像不停地跳动。 温北栀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已经溃烂的纱布里,点开了那些照片。 照片里,林薇薇穿着温北栀的蚕丝睡衣,躺在病床上。 鹤晏舟的铂金袖扣正卡在她胸前的栀子花纹身上。 “姐姐,你的衣服都是晏舟帮你买的吗?布料一般呀,还没有他给我买的舒服。” “真是不好意思,我就随口一说,他就又抛下你过来找我了。” “真可怜啊,你和孩子两个人加起来都比不过我,如果我是你,我早就羞愧得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林薇薇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带着刺耳的电流声。 温北栀平静地将那张本该由孩子父亲填写的表格折成一只纸鹤,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手指轻轻抚上保温箱冰凉的外壳,眼底难得流露出一丝温柔。 深夜,病房的门被推开,鹤晏舟终于带着夜宵出现了。 他的指尖还残留着林薇薇口脂的玫粉色,却温柔地替她擦去额间的冷汗。 “抱歉北栀,今天事出突然……” 温北栀抬起头,接过他手里的栗子糕。这是城东一家老店的招牌糕点,她平时最爱吃。 只要她说,或者她心情不好,鹤晏舟就会不厌其烦地跑去买。 “没关系,我知道最近公司很忙。”她打断了他的话,漆黑的眸子里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鹤晏舟的脸上却带着显而易见的慌乱。他拆开包装,拿出一枚栗子糕递到她唇边。 “北栀,你……最近是不是情绪不太好?” 温北栀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糕点,甜腻的香气里混着他指尖的香水味。 “没有。”她轻声回答,似乎有些疲惫,吃完一枚后便将糕点放在了一边。 “北栀,之前撞你的那个男人抓到了,我已经把他送进牢里。放心,他不会过得舒坦的。” 唇齿间的甜腻感还未消散,温北栀却感觉到一股苦涩从心底涌上来。 “男人?”她低声重复了一遍。 鹤晏舟没注意到她垂下的眼角,用湿巾轻轻擦掉她唇上的糕点碎屑。 “是啊,怎么了?” 温北栀闭上眼,整个人缩进被子里,声音闷闷的:“没事,我有些困了。” 第七章 医院外的银杏叶开始凋零,枯黄的叶子一片片飘落,像是无声的告别。 温北栀回到病房时,一眼就发现孩子的姿势不对劲。 她赶紧叫来医生,检查后才知道孩子发烧了。 原本答应今天好好照看孩子的人,此刻却不见踪影。 走廊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却在病房门口戛然而止。 “北栀,临时有个跨国会议……”鹤晏舟的领带歪歪斜斜地挂在西装外,喉结下方被衣襟遮住半边的新鲜咬痕在冷光下泛着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