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蓝玉,这人是谁,你认识?」 苏蓝玉瞥了蒋时延一眼,见他面色如常,才冷笑着回了一句: 「认识!怎么不认识,这位,可是我们时延高中时的初恋呢!」 「大家都不是外人,也都来认认!」 众人此起彼伏地笑了起来。 单以柔没有理会,垂着眸蹲在地上,一片片捡着地上的玻璃碴。 「我问你话呢,怎么不说话?」 苏蓝玉不喜欢被人忽视,尤其是眼前这个女人,愤怒之下,骤然推了人一把。 半蹲的单以柔被重力推倒在地,掌心全按在碎裂的玻璃碴上。 「啊——」 剧痛袭来,单以柔忍不住痛呼,鲜红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地面。 蒋时延眼神微眯,眼眸里的异色一闪而过,转而又是不辨喜怒的冷然。 酒吧里人声鼎沸,可众人讥讽奚落的声音,还是一声不落地钻入耳中。 「她这么等不及肯定是缺钱呗,不如蓝玉大方点,给她一点好了。」 「传出去别人也会说,她是个宽容大方的现任!」 这话一出,众人又笑得前仰后翻。 一道道鄙夷的视线,混着不明的光线像针一样刺了过来。 苏蓝玉没有回话,可嘴角的得意怎么也压不住。 不知想到了什么,蒋时延歪了歪头,骤然开口: 「你当初说不想跟我去国外吃苦,为了,只是在国内过这种好日子?」 他尾音加重,特地强调了「好日子」三个字。 没等单以柔回话,蒋时延又补了一句: 「这种生活虽然不算好,但的确挺配你的,毕竟,你妈原来也是酒吧端盘子的......」 周围的声音陡然一静,不过片刻,又恢复了喧躁。 「我说这女人怎么这么下贱,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这样的女人当初竟然能被蒋时延看上,简直烧了八辈子香。」 「可这浪货不惜福,硬把时延抛弃了,现在混成这样,活该!」 耳边不停地回响着「贱人」「浪货」等字眼,可单以柔的世界好像按下了静音键,只听见蒋时延的那句话。 她不可置信地抬起眼,瘦削的脸上眼睛奇大,下眼睑带着明显的红。 此时的单以柔已经分不清身上的颤抖,是因为眼前人的话,还是因为掌心的疼。 六年前她大雨高烧,背着她跑了三十分钟哭着要她不要死的男孩。 六年后带着未婚妻,将她浑身的尊严刮得一干二净赤裸裸任人羞辱。 恍惚间,冰凉的液体夹杂着冰块,从天而降泼在她身上。 一杯又一杯,红得像血,全砸在单以柔的身上变成飞溅的玻璃渣。 血的腥气混着酒液的醇香,像是一张网,死死勒住了她。 疼痛在心底蔓延,她低低地喘着,胸口急促起伏,好像又回到初进监狱被人欺辱的模样。 不同的是,那时候伤害她的是别人,她心底还有一抹白月光。 而现在,伤害她的正是那道白月光,他在她心底渐渐褪色了。 单以柔始终沉默着,惨白的唇被咬得深深浅浅。 她扶着吧台慢慢起身。 蒋时延的眼底划过一抹快意的光,嘴角微翘: 「你以前不是很能说吗?怎么现在不说话?」 「因为......」 单以柔直直看着他:「我的时间很宝贵,和我说话,得是另外的价钱。」 苏蓝玉嗤笑一声,周围也响起阵阵嘲弄的口哨声。 蒋时延沉重眸,淡淡点头: 「行!只要你跪着,帮我们所有人把鞋子擦干净,我给你100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