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她当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贺晚奕了。 岑旭尧没来由觉得有些心酸和可悲,因为同样的境地,他当初和温心暖也经历过。 他沉下声来:“你知道这个时候没人能帮你,我帮你也会受到影响……但我不在乎,钱我等会儿给你转过去,你之后随时联系我。” 贺晚奕没想到他会这么痛快答应。 毕竟在此之前,他们只是合作关系,仔细追究起来连朋友都算不上。 她一时沉默下来,那句谢谢卡在喉咙。 像是要知道她说什么,岑旭尧在她出声前先开口:“别的话就不用多说了,我也不是在帮你,我只是在帮当初的我自己。” “而且如果心暖还活着……她也会一定会帮你的。” 如果他和温心暖对家里做出抗争的时候,有人能帮他们一把,或许他们不会妥协的那么快,也会更有信心一点。 岑旭尧深吸了口气:“贺晚奕,我是真的希望你能成功,这不是因为我不想娶,而是我觉得这个圈子深藏在暗潮下的肮脏规则,该有人出来改变了。” “如果你能成功,那么其他人……就再也不会受到这些规则的桎梏了。” 贺晚奕什么都没再说,此时再多的话语都是苍白的。 她低声“嗯”了一声。 挂断电话,她买了去纽约的机票。 然后坚定的走向了她想去的那个方向。 第29章 在被她紧紧抱住后,沈宴修大脑一片空白,迟迟没能缓过神来。 而贺晚奕也没有给他反应和喘息的机会。 她不容拒绝的,踮起脚强势的吻住了他的唇。 同时她拉着他走进屋内,另一只手还没忘记关上公寓的门。 ![]() 两人一起跌在沙发上,沈宴修终于反应过来。 他伸手去推她:“贺晚奕,你先放开我……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贺晚奕却没有起来。 她像突然变成了个执拗的孩子,有力的双臂紧紧抱着他,怎么也不肯放手。 她的嗓音很沙哑,似乎还带着委屈:“我很想你,我真的很想你。” 这句话让沈宴修顿时丧失力气,再也无法推开她。 其实已经不用她亲口说出来,他在那几百条的短信里已经看到了她的思念。 他任由她抱着自己,两人就这样在沙发上无声的相拥着。 沈宴修看不见贺晚奕的眼睛,却能清晰感觉到肩头传来的轻颤。 他抬起手,犹豫半晌,还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因为被压着,他的声音有些发闷:“你怎么会在这里?” 贺晚奕抬起上半身,深邃的目光和他的对视上。 “我离开了贺家。” 她说的离开自然不会是字面上的意思。 沈宴修怔愣了几秒,眼睛不可置信的睁大:“你和家里断绝了关系?你疯了吗?” 他的反应也让贺晚奕静了片刻。 她半是惊喜,半是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宴修,你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 “没有。” 沈宴修下意识否认,可说完才觉出自己有些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在贺晚奕如炬的目光下,他别开头,到底坦白:“记起来一点,但不完整。” 这件事恐怕连医院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阿尔兹海默症本身就是一种很难完全治愈的病,他配合治疗两年,还是把之前的事渐渐忘记干净。 可贺晚奕的出现,还有迟到两年的那些短信,竟然让他回想起来过往的一些事情。 只能说是奇迹了。 但贺晚奕听完后却站起了身。 她站到沙发的另一边,漆黑的眼底突然露出几分紧张:“你都想起了什么?” 沈宴修重新看回她,片刻就明白了她在紧张什么。 他嘴角勾出一抹苦涩笑意:“原来你也会害怕吗?” “你来找我,连和家里绝交的后果都不害怕,却害怕我想起来你是怎么骗我的吗?” 贺晚奕浑身微滞,连呼吸都变慢下来。 最后她低下头:“对不起。” 这一句抱歉,她曾经以为再也没有机会亲口说给他。 在迟到八年之后,终于抵达。 沈宴修摇摇头:“其实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你有你的选择,我总不会因为你要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而不高兴,我只是……” “我只是不明白,你明明和我说清楚就可以,为什么非要用那样的办法?” “明明一句分手就可以解决的,可你偏偏要让我以为你死了。” 贺晚奕脸色泛白,眼底充满浓郁的痛苦。 “也许你不会相信,但这的确不是我做出的选择。” 第30章 贺晚奕的思绪飘回到八年前的那一天。 那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天。 她和沈宴修毕业后同在一家律所实习工作,但沈宴修的能力远在她之上。 那天她准时下班,他却还要留下来继续加班。 不能一起回家,沈宴修有些不开心,憋着嘴将键盘敲得砰砰作响。 她看见,趁没人注意笑着凑过去与他厮磨:“我们沈律师辛苦了,今晚想吃什么?我做好饭在家里等你。” 沈宴修这才心情好一些:“我想吃你做的糖醋小排。” 贺晚奕笑意更深:“行,别说一个糖醋小排,再加四个菜都没问题。” “那你记得下来接我回家……楼下的路灯又坏了。”他勾着她的手指小声撒娇。 她点点头:“嗯,你回来提前跟我说。” 两个人每天都在一起,也就没有在这时依依不舍的必要。 贺晚奕摸了摸他的头,给他倒了杯热水就离开。 离开律所的时候,她还在想着除了糖醋小排,该再给他做些什么菜。 却不想刚买完菜走出超市,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红旗车。 三四个黑衣人看见她之后走上来将她围住:“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吧,先生和夫人在等您。” 贺晚奕其实早料到这一天的到来,因为从两个月前开始,贺母就给她打电话通知她回家。 她说:“我们约定好的五年,现在时间到了,你玩的也够久了,该回来了。” 十八岁那年,贺晚奕执拗的想要学法,不想走家里安排的道路。 闹了很久,贺父和贺母松了口。 他们答应让她学法,甚至可以多给她一年做律师的工作,但条件是所有花费都不能依靠家里,遇到什么困难也不能和家里开口,并且五年后就必须回家。 贺晚奕答应了。 尽管她后来发现赚钱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但她还是很努力。 除了成绩优异拿到的奖学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