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景彦秋沉默半晌:“我尽量满足你的一切要求。” 我嗤笑:“一切?你拿什么给我一切。” 我们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打拼回来的。 景彦秋偏过头望着窗外,眼底涌上我熟悉的柔情,轻声道:“成慧,她怀孕了。” 执念成冰,冻得我遍体升寒。 我们也曾有过孩子的。 结婚第三年,我怀孕了。 景彦秋高兴之余却愁容不展。 他现在连照顾我们的小家庭都力不从心,更别说当父亲了。 债没还完,他的梦想也遥遥无期。 我知道,现在不是生下孩子的好时机。 怕他内疚,我没跟他商量就自己偷偷去做了手术。 回来后,我还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宽慰他,“我肯定好好保养,咱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景彦秋抱着我无声落泪。 那是我第二次看到他为我落泪。 从那以后,我工作更加拼命。 赶上了时代红利,我的直播突然爆火,妈妈的煎饼果子成为热销产品。 为了把煎饼果子销往全国,我开始跑销售、寻找制作饼皮的加工厂和代理商,调制独家酱料配方,寻找更好的保鲜方法......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后来,有个经理人觉得我能干,说愿意教我做运营。 我为了积累人脉,跟他去了不少酒局。 好长时间,我们就像是昼夜颠倒,天天碰面,却难得能说上一句话。 景彦秋心疼我,总劝我别为了小钱熬坏了身体。 我没放在心上:“因为我有非达成不可的目标。” 目标就是,让景彦秋可以随心所欲地创作雕刻。 还有,被迫放弃的孩子,能重新回到我的身边。 皇天不负有心人,结婚第五年,我们还清了债,住上了别墅;还买回了当年为了赎景彦秋的那套属于妈妈的房子。 是时候了,我再次提出:“彦秋,我们要个孩子吧?” 可景彦秋却拒绝了。 “我最近正在准备全球艺术展的作品,暂时不想考虑这些俗事。” 他已经很久没能雕刻出满意的作品了。 我安慰他道:“你的作品就是最好的。上次我们老板还说,开新分店的时候,想要你的作品当作玄关装饰呢。” 景彦秋冷嗤:“他一个钻到钱眼里的人,懂什么艺术?” 我怔住了。 老板是提携我的恩人,更是我的贵人。 他就算不喜欢,也不应该出言讥讽。 这份讥讽同样刺痛了我的心。 我也是不懂得欣赏艺术的市侩商人。 景彦秋立刻意识到说错话,忙不迭道:“我不是看不上生意人,但我更想得到专业人士的认可。” 他靠在我的肩头软声道:“我只是......对自己不够自信了。” 也许那时候我们的感情就已经出现了问题,但我忙于逐渐壮大的团队、日渐增多的订单和逐渐繁杂的交涉沟通工作,忽略了这些细微的变化。 不久后,景彦秋的状态明显好转,雕刻的时候经常嘴角含笑。 原来,他并不是突破了瓶颈,而是灵魂和爱情都找到了新的归处。 他爱的少女青春靓丽,不染尘埃。 而我,残存着满身的煎饼果子味,在泥泞的红尘里摸爬滚打,指甲缝里都藏匿着景彦秋最卑微的过去。 “成慧,对不起。” 景彦秋的声音离我好近、又好远。 我许久没回答。 仿佛在这一刻的沉默里,默数了所有共度的时光,许下的誓言...... 我承认,我不甘心。 “我不离。”我听到自己决然拒绝了他。 景彦秋的目光变得冷凝。 “成慧,你别后悔。” 那一刻,我知道我们之间,真的完了。 在我和景彦秋冷战最厉害的时候,我妈病倒了。 医生说,是感冒引起的急性心肌炎,还剩下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