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开始知道她年纪虽然轻,思虑却算不得单纯,跟年轻时的罗绛完全不同——张秋妹是一心想要“上嫁”的,爱情在她心里并没有占据绝对重要的位置。 不过,俞辉并不因此而感到荒诞嫌恶,他反而更加怜惜这个小女孩的没见过世面,而且还添上了一点感动——毕竟这个看上去“精明功利”实际无头苍蝇一般的小女孩是真心仰慕他所谓的社会地位和经济实力的。 最重要的是,从起初到此时他一刻也没有想过要离婚娶她,当然也就谈不上什么失望或者清醒过来。 无论张秋妹的灵魂如何贫瘠鄙薄功利算计,她年轻鲜嫩的肉体总是令人欣喜。 她对他的崇拜再肤浅,他也从中得到了快乐。 他们继续每周一两次的幽会,地点是在离学校三站地远的各种小旅馆。 每一次都是张秋妹拿着她自己的身份证独自去登记,俞辉则去旅馆旁边的小卖部买两瓶色彩鲜艳价格便宜的饮料,之后就站在街口佯装发呆,等张秋妹离开柜台他才闪身进店,尾随而上。 真是要多猥琐有多猥琐,但俞辉安慰自己说这是“大丈夫能屈能伸”。 他甚至找到了平时阅读推理小说时的乐趣,幻想自己是个侦探又或者是个罪犯,这种冒险的感觉进一步增加了偷情的快感。 在俞辉的心里,他对男人和所谓的爱情,自有一套想法。 在他看来,绝大部分的男人说喜欢都是真的喜欢,爱却是假的,他们没有灵魂,根本没有能力去爱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人。 感动的时候,接吻的时候,上床的时候,吹牛的时候,享受崇拜的时候,都是真的喜欢。因为喜欢这些事情,从而表现得好像喜欢对面的这个人,这些都是真情实感。 爱是长久的责任,不嫌弃不放弃,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这一点上来看,俞辉认识到无论是当初对罗绛,还是现在对张秋妹都只是真的喜欢,都不是真的爱。 他自觉这是赚到了,得意洋洋地总结到:像自己这种人就只配得到爱,而不配去爱别人。 他觉得“爱”是一件吃苦的事情,而且,是女人的事。 是的,俞辉始终有一种性别优越感——他知道男性中很少有真正的恋爱脑,他感到很放心。 他也知道自己身边的两个女人还算不上顶级恋爱脑,但总比他自己要好得多。 无论是罗绛还是张秋妹,在他心里都不是“第一等的货色”,他在心里蔑视她们,深感她们渴望爱情的行为是愚蠢的。 在俞辉看来,一个女性如果不够富有、漂亮、聪明,所谓的“追求情绪价值”便是一个伪命题。 不够完美的她们从别人那里得到的“肯定、照顾、呵护、满足”必然都是假的,都是披着糖衣炮弹的哄与骗罢了。 充满世俗计较的俞辉毫无同理心,他认为大部分女性都愚蠢又贪心,活该被骗婚或者被骗色。 俞辉摇头晃脑地念起了莎士比亚在《哈姆雷特》里的句子:“脆弱啊,你的名字是女人!” 忽然想到女儿俞声笙,他才噤了声,口角发苦,冷汗涔涔而下。 要是他没有女儿只有儿子就好了,他无力地苦恼着——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渴望声笙是个男孩子,那他将会多么安心地享受别人家的女儿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