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与燕国接嫁的使臣碰面后,外头一阵窸窸窣窣的交谈声。 姜绾凝坐在轿中,淡然听着外头的声音。 随着话音落下,她被正式‘送’给了燕国。 名义上的太子妃,实则是个人质,在离开侯府后在另一个地方当花瓶。 可她无从反抗,无法选择…… 三日后,天气渐渐凉下来。 原本姜绾凝以为,京城的冬日已经足够难捱,可直到她来了这漠北的极寒之地,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严寒。 燕国人送进来一张虎皮大氅,说是给太子妃取暖。 说是大氅,其实就是张清洗过后的虎皮。 姜绾凝冷的厉害,裹着粗苯的虎皮,感受着腥臭和似有若无血腥气传来。 轿子一晃一晃,从帘子下透过的一道光也跟着晃。 姜绾凝叹了口气,白色的雾气腾空而已,忽地有些怅然。 北漠条件艰苦,燕国的人也粗犷许多,怕是要受些磋磨。 难吗? 姜绾凝有些踌躇。 会比在冷宫的日子难吗? 会的,毕竟从前在冷宫,缺衣少食,但到底是自在的。 如今处处受限,就算明面上不被苛责,也免不了寄人篱下的小心翼翼。 可会比在永安候府的日子难吗? 姜绾凝怔了怔,心中第一时间涌出的答案,是否定。 还有什么日子,会比看着自己心爱的男子对另一个女子宠爱有加难捱? 本就是被打压到深渊里的人,不管往上爬多少,都是救赎。 轿子晃晃悠悠停下,异域风情的音乐从轿门外传来。 看样子,自己是到了婚礼现场。 坐在轿中,姜绾凝盖上盖头,却有些犹豫。 她不知道燕国的习俗,自己是不是该等着被新郎官抱出去。 又或者,她这样的和亲公主,根本没有这种资格。 犹豫间,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响,轿帘被拉开,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进来。 这边是燕国太子,也是自己的新婚夫君。 犹豫着,姜绾凝小心搭上对方的手。 那人的掌心生着些薄茧,虎口处还有一道小疤,总体牵来有些粗粝,却莫名透着些稳重。 他的手很暖,和自己冰冷僵硬的手天差地别。 姜绾凝刚想走下轿子,霎时天旋地转,不等反应,她已经被人拦腰抱起。 盖着盖头,她看不清周围,只知道男人的肩膀孔武有力,一股兽皮的气息萦绕着。 姜绾凝没说话,男人也没说话。 两人就这般沉默地进了屋中。 透过盖头下的一点视角,姜绾凝只知道自己被带进一处温暖的房间。 脚下的兽皮的地毯,房间里蔓延着别样的香气。 姜绾凝被放到一处软榻上。 盖着盖头,周围却忽地安静下来。 那燕国太子没来掀她的盖头,也没给她立什么下马威,好似就这么静静看着她。 时间一份一秒划过,姜绾凝有些不知所措。 半晌,她想起四年前教习嬷嬷说过的话—— ‘这世上的男子总是喜欢妻子示弱,公主可多撒撒娇。’ 撒娇吗? 姜绾凝不知道,怎么才算撒娇。 她不是没想过像柳如烟那般柔若无骨,可总也做不到。 半晌,她试探着开口:“夫君……” 对面的人却倏地笑了。 一声冷笑过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公主,别来无恙。” 姜绾凝一愣,下一瞬,盖头被掀开,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出现在自己面前。 是那日上了自己马车的神秘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