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的意思也是本王的意思,你考虑清楚再做决定,不必有所顾虑。” 苏晚晚微微欠身:“多谢王爷厚爱,只是晚晚毕竟是苏家女,不敢违背祖训,还请王爷见谅。” 陆佑廷如遭重击,脸色十分难看,正还要说什么,才三岁的陆行策早就受不了殿里的气氛,哭闹着要出去玩。 陆佑廷被缠得不耐烦,只好牵着儿子出去了。 苏晚晚看着他们父子二人的背影离去,无意间对上陆行简那双极为冰冷的眼眸。 她只是垂下眸子,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事情和她毫无关系。 只能说,陆行简真是喜怒无常。 今天早上还好端端的,这会儿怎么看起来很生气。 他生气的点在哪里? 刚刚他还叫她苏氏,仿佛她没有名字,如此疏离冷漠。 气氛僵持在这里,张太后脸色很不好看。 苏晚晚这完全是赤裸裸地打她的脸。 夏雪宜反而有点洋洋得意。 苏晚晚拒绝荣王用什么理由不好,偏偏用“苏家女不能为妾”的理由。 岂不是自己断送了入宫为妃的可能。 看皇上那个难看的脸色,很显然真动过把她纳入后宫的心思。 不过,苏晚晚如果不嫁人,迟早是个祸患。 她眼珠子微转,立即有了主意,当即开口: “苏夫人,您既然不肯做妾,那安国公府的求亲,是肯还是不肯呢?顾二公子可还没成过亲呢。” 苏晚晚嫁入安国公府,陆行简即便对她还有什么心思,也只能歇歇。tຊ ![]() 要不然,那可是与安国公府结仇,明显的自毁阵脚。 苏晚晚言语恭敬温顺:“承蒙安国公夫人和世子夫人厚爱,妾身感激不尽,不敢拂逆。” 张太后脸色顿时缓和了许多,笑着看向太皇太后。 “既然两方都你情我愿,母后您就顺了她们的意思,给赐个婚,赏个体面。” 太皇太后看向陆行简,面色微凝,犹豫问道:“皇帝以为如何?” 整个殿上安静得诡异。 陆行简面无表情地盯着苏晚晚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勾唇轻轻笑了笑。 “恭喜。” 他说。 狭长的眸子却是极为冰冷。 轻飘飘的两个字,让苏晚晚很有压迫感,总感觉他带着几分讽刺。 毕竟昨天晚上两个人还那么亲密。 她本来并没打算接受顾子钰的追求。 可这几天一连串的事让她心中生出几分不安。 如果不早点把婚事定下来,她和陆行简只怕剪不断理还乱。 背后还有要暗害她的人。 正是陆行简放在心尖上的夏皇后娘家。 她若再与他纠缠,只怕暗害无休无止,甚至变本加厉。 早日找到新靠山迫在眉睫。 而且,能嫁人做堂堂正正的正房夫人,干嘛委屈求全地做情人或者小老婆? 所以,无论是陆行简和荣王陆佑廷,都不会是她再嫁的夫君人选。 这样一看,顾子钰就是她不得不抓住的稻草了。 她本以为陆行简会阻挠。 没想到他这么痛快。 张太后笑着点头,“这是喜上添喜的事,皇帝愿意成全,也彰显出我们皇家的体面。” 陆行简眯了一下眼眸,语气带着讽刺: “皇祖母的寿宴,如此打十三叔的脸,还有皇家体面在?” 第30章 静静地看着这帝后情深的一幕 张太后脸上的笑容僵住。 这就是不同意赐婚了。 陆行简只是垂眸盯着地面,整个人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夏雪宜侧目看了眼陆行简,眼眶有点泛红。 陆行简进入大殿以来,视线就没落在她这个皇后身上过。 是把自己当个摆设么? 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结发妻子,正位中宫的皇后。 “皇上,臣妾要过去主持宫宴,您能不能陪我过去?” “嗯。”陆行简心不在焉地答着。 夏雪宜立即兴奋起来。 有皇帝帮她撑腰,她的底气就足了许多。 毕竟夏雪宜还年轻,出身又低,今年是头一次主持这么高规格的宴席,在那些上了年纪的命妇面前,很容易怯场。 她有些泪目,仰着头感动地看着陆行简: “多谢皇上体恤,我们现在过去吧。” 陆行简终于慢慢看向夏雪宜,最后对她温柔地笑了一下,“辛苦皇后了。” 夏雪宜含情脉脉地说:“臣妾职责所在,不觉辛苦。” 太皇太后笑眯眯地地对张太后打趣:“我看用不了多久,后宫就该添皇子了。” 夏雪宜羞得脸更红了,与陆行简一起离开。 两人走到大殿门口的门槛处,陆行简转头,还体贴地扶住了她的胳膊,生怕她摔倒。 苏晚晚静静地看着这帝后情深的一幕,内心并无波澜。 你看,有了新欢,斩断旧情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不多时,张太后和太皇太后先后离去,去参加寿宴。 苏晚晚这个腿受了伤的,倒是落得清闲,留在宁寿宫这边单独用膳。 用完膳她小憩了一会儿,医女还来给她腿上换过一遍药。 天色渐暗,太皇太后还没回来。 苏晚晚提出离宫的请求。 宁寿宫留守的宫女道:“今儿个难得热闹,文武百官在午门赐宴,内外命妇们也到得齐全,晚上还有烟花,苏夫人还是莫急。” 苏晚晚只得耐着性子继续候着。 她现在倒不怕陆行简强行留她在宫里。 他那么骄傲的人,今天明确听到自己答应嫁给顾子钰,肯定不会再搭理自己了。 天快黑的时候,两个健硕仆妇把苏晚晚的轮椅推到午门附近。 今晚烟花的最佳观景点是在午门城楼上,看完烟花正好出宫回家。 午门城楼上,李总管靠近陆行简,小声请示:“苏夫人要离宫,皇上您看?” 陆行简脸色很平静,淡声道:“随她。” 苏晚晚听说能离宫时,悄悄松了口气,从右掖门出去。 宫门外等着辆马车,顾子钰正百无聊赖地站在马车旁,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看到轮椅出来,连忙矫健地跑过来,眼睛里是压抑不住的欣喜和激动,再看到苏晚晚裙底露出的一截夹板时,又化为点点心疼和愧疚。 “晚晚姐,我那天不该扔下你一个人,没想到你会受这么重的伤。” 顾子钰接过轮椅推了起来,语气有几分郑重:“以后我不会让你再陷入这么危险的境地。” 苏晚晚顿了顿,温和地笑着“嗯”了一声。 “你父亲情况如何?没什么大碍吧?” “没什么事。”顾子钰一言带过,笑得爽朗。 “荣王府的长史偶遇他,非邀他喝了几杯酒。我父亲为人谨慎,就顺势落马,正好请假在家养伤,免得惹事。” 这话就带有几分意味深长的意思了。 安国公府手握兵权,荣王府长史悄悄结交安国公世子,确实容易让人精神紧绷。 安国公府能煊赫几十年,与他们谨慎的家风密不可分。 此时漫天烟花绽放,照得夜空如同白昼。 众人都抬头看天上的烟花。 陆行简垂眸看着城楼前轮椅上的人。 那张俊脸在漫天烟花的映衬下,显得异常冰冷。 苏晚晚似有所感地回头看了一眼城楼上,因为离得太远,什么都没看到。 顾子钰把她送到魏国公府门口,眼神有点黯淡:“晚姐姐,你还要回徐家么?” “我还是徐家儿媳,只能回这里。” 她顿了顿又说:“我打算在京城开张几家绸缎铺和玉器店,可能还要有劳烦你的地方。” 安国公府在勋贵人家中地位超然,有他们的带头帮衬,她的店铺生意应该差不了。 顾子钰目光炯炯有神,充满期盼地看着她,“求之不得,任劳任怨。” 他压低了声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晚晚姐,我会早日来提亲迎娶,你好好养伤。” 苏晚晚猜测他应该已经知道了宁寿宫的事,不禁感叹顾家的消息灵通,红着脸“嗯”了一声。 雁容与鹤影还在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