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纪舒舒整个白天都锲而不舍地在他耳边游说,好像是工作人员一样得推销。 阮嘉煜对上她的笑脸,几乎能看到她身后拼命摇着的尾巴。 他无奈地答应下来,对方立马发出高兴的欢呼声。 派对在邮轮的酒吧举行,办得很热闹。 像是邮轮上所有的年轻人都跑过来凑热闹,萍水相逢语言不通也玩得盎然。 阮嘉煜被拉着在舞池中蹦。 欢乐,尽兴,似是能忘却所有伤痛和烦忧。 他几乎忘了上一次这么肆意地大笑是什么时候了。 纪舒舒凑过去大声地说:“我说跟我来是正确的选择吧!” 阮嘉煜笑着点了点头。 缤纷的灯光落在眼前人精致的五官上, 纪舒舒在一片嘈杂中忽然觉得世界很安静,只能听见自己不受控的心跳声。 其实对方一上船她便注意到了他。 不只是因为眼熟,更因为作为摄影师的直觉,敏锐地察觉到男孩身上忧伤的故事感。 当她真正接触到时,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直觉。 而此时第一次看到对方毫无保留的大笑,她不由自主地按下快门。 但相机不在手头,她只能用原始的办法。 用眼睛一点点描摹记录,然后印在心里。 阮嘉煜注意到了对方的视线,回看过去,动作慢慢停了下来。 他感受到有一只手试探性地,一点点地,勾起他的指尖,他很慢地眨了下眼,没有动。 好像有些热,他迟钝地想,相贴的掌心出了好多汗。 后半场的时候,阮嘉煜一直坐在吧台喝酒,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纪舒舒从甲板吹风回来,坐在阮嘉煜身边,感觉脸上降下的温度又升了起来。 她干咳两声,然后吱唔着刚想开口。 阮嘉煜蓦地扭头说:“我有个东西,想给你看。” 男孩的脸很红,一看就是喝上了头,但又很安静,甚至口齿清晰。 纪舒舒迟疑地点了点头。 她站在舱外等他,看他攥着一张东西从房里出来,二人一同站在甲板上。 那是一张照片,画面上是稚嫩一些的阮嘉煜,以及站在他身边的陌生女人。 她低头看了几秒,抬眼发现阮嘉煜也垂着眸。 他落在照片上的视线里,又出现纪舒舒感受到的那股怅惘。 “你......喜欢的人吗?”她斟酌着开口。 阮嘉煜似乎晃了晃神,愣愣地点了下头:“嗯,很多年。” 末了他又补了句:“以前。” 纪舒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半晌,她忽然掏出打火机:“丢了呗,或者烧了。” 阮嘉煜愣愣地看着她:“为什么?” “感觉是个渣女啊,”她总是翘着的嘴角忿忿地说,“肯定让你伤心了!” 纪舒舒摊着手掌将打火机递过去,低着声像鼓励又像哄骗:“不要记着她了,嘉煜。” 阮嘉煜动作很慢地接过,捏着那张照片,打了几次才打起火。 他抬眼对上纪舒舒的目光,缓缓将照片移到火上。 照片的火势很快蔓延,一点点蚕食掉那个人的身子。 他松开手,残余落入深海,碎屑随风飘走,再也不见。 邮轮在港口停靠一天,纪舒舒约阮嘉煜下船去玩。 纪舒舒为了摄影采风,背着相机在世界各地到处跑,各地的风土人情都略知一二。 经停的这座城市她已然来过很多次,非常熟悉,但依旧兴致勃勃。 因为和过往的任何一次旅途都不同的是,身边多了一个人。 她带着阮嘉煜逛了一天,看着对方欢喜的神色心里也止不住高兴。 一路上几乎就没松开相机,对着人东拍西拍。 阮嘉煜已然适应,默许了对方的镜头。 也默许了,有些微妙的暧昧。 一直玩到晚上才登船,纪舒舒还在眉飞色舞地讲着自己先前的奇遇。 突然,身边的人猛地站住脚,生了钉般地站在原地。 她疑惑地止住话音,扭头看去。 一个女人站在船上,面色阴沉,锋利的眼神不善地瞥了她一眼,又复归另一个人身上。 纪舒舒反应了两秒。 啊,照片上那个渣女。 汽笛声响起,邮轮开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