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后被保镖们架着手臂来到一旁。 只能透过余光,看见病房门打开,推出一张病床。 女人身上盖着白布。仿佛只是安详地睡了个好觉。每一寸柔嫩的皮肉都被日光淹没。就像天仙下凡。 11 卫延愣怔地看着,心如刀割。 他缓缓闭了下眼,终于忍不住胸腔的疼痛,猛然喷出一大摊血,眼神猩红。 “婉儿,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你怎么可以,你怎么舍得!” 男人睫毛一抖一抖的,亮晶晶的泪光砸到地上,头一次这么失态。 他疯了般想挣开保镖,想再摸一次释允婉白白的脸庞。 可是被牢牢地禁锢住,只能眼看着那个曼妙的身影离开视线。 终于,释允婉消失在走廊尽头。 他也像失了魂一样,脚底发软,整个人滑到地面。 嘴里不断喃喃着:“不可能,不可能,这绝对是假的......” 随着呢喃,卫延感觉喉咙再次涌上一股腥甜,他两眼一闭,竟直接昏死过去! 男人做了个漫长的梦。 他看见自己和释允婉的相遇。 女人立在前方,一袭白裙,墨发乌黑,眼睛明亮,整个人像清新的百合花。 他心头一喜,刚打算上前抱住对方。 却看见那个身影在逐渐模糊,伴着轻灵的笑声:“卫延,你别碰我,我嫌你脏。” 闻言,卫延愣怔片刻,眼里满是挫败和不可置信:“婉儿,你说什么?” ![]() ”我说,我嫌你脏。” 释允婉微微笑着,顾盼间,桃花失色。 卫延瞬间慌了神。他拼命往前凑近着,可怎么也碰不到那个身影。 女人离他越来越远。 “婉儿,我知道错了,你不要走,我不能没有你啊!” 他整个人扑到地上,想伸手去抓,手怔怔地滑过空中。 最后只碰到一场虚无。 “卫延,我们彻底结束了,从此与君绝。” 他听见轻柔的笛声,没有任何留恋。 霎时,卫延猛然惊醒,像溺水的人般喘着气:“婉儿!” “卫先生,节哀,这是释小姐的骨灰盒。” 医生捧过来一个盒子。 卫延顿时抓住,仿佛看见自己的稀世珍宝。 黑白照片上,释允婉正冲着自己笑。 是真的。婉儿真的死了。 他眼神黯淡下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许久之后,卫延才红着眼,声音颤抖:“你们凭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把婉儿火化。” “我只是想再看她一眼,这样都不可以吗?” 话语里尽显卑微。好像只要能见到释允婉,让他去死都可以。 哪怕在创业初期,卫延都是骄傲的,狼狈离他很远。 这时,陆铭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他眸色黑沉,眼里如同藏着一个黑洞:“卫延,我不懂你在这里假惺惺什么呢?” “明明是你害死了小婉的啊!如果你不让她输血,会有这回事吗!” “你真是个恶心透顶的人。” 卫延恍惚了一下,指尖颤抖着把被子揉乱。 他想反驳,却找不到任何理由。 是啊,自己才是害死婉儿的人。 陆铭不想和他多废话,冷眼看着伤心欲绝的对方:“我看,我连骨灰盒都不该给你,你赶紧滚吧。” “别脏了婉儿的轮回路。” 说完,就要起身离开。 卫延忍着心口的剧痛,哑声问道:“婉儿......她临走前有没有说什么?” 拜托让婉儿说句话吧。 哪怕是恨我都好。 陆铭脚步一顿:“你想知道啊?那你跪下听吧。” “什么?”卫延唇角抖了抖,满是不可置信。 “我觉得,你只配跪着听小婉的话。” 男人沉默了一瞬,艰难地从床上起来。 他看向陆铭,毅然决然地弯下膝盖。 地面坚硬冰冷,碰得骨头一阵剧烈的疼。 可他咬牙撑着,眼神充满希冀:“你可以说了吧。” “小婉说,无论是这辈子,还是往后的生生世世。” “她都不想再遇见你。” “你们从此一别两宽。” “她就这么恨我吗.......”卫延眼神空洞,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12 陆铭冷声反问,额尖隐隐有青筋暴起:“不然呢?你害了她,还想让她跟你说好话?” “别白日做梦了!我差点笑掉大牙。” 卫延喉结滚了滚,还想再说些什么,最后只化为低声的哀鸣。 “婉儿,求你不要离开我。”他掩面哭泣着,肩膀一抖一抖的。 那哭声太惨烈,震得胸腔闷闷地疼。 陆铭不想再看,转身离开,只留男人一个人在房间。 忽然,他像是听到什么,恍惚地抬头。 窗外,释允婉穿着漂亮的衣裙,似乎没有经历过悲痛,那笑容格外纯净。 “阿延,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她带笑的话在耳边响起。 卫延愣了愣,随即勾起一个宠溺的笑容,手朝外面抓去。 “好啊婉儿,我们永远在一起,绝对不分离。” 他一跃而下。 两小时后,病房内。 “医生,我师兄怎么样了呀!他没事吧,会不会变成瘫痪什么的?” “对呀,我女婿还好吧?你们医院可要好好治疗,不能拿黑心钱的!” “卫总没什么大碍,幸好只是二楼,不然真的会落得终身残疾,只是以后这腿......估计经常会疼。” “啊!那可不行!你们医院到底会不会治疗!小心我投诉你们。” 吵闹的争执不断在耳边响起。 卫延头疼欲裂,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他下意识叫道:“婉儿?” 迎上来的却是白玲那张脸蛋,眼神亮晶晶的。 “师兄你醒了啊!” “好女婿,你可终于醒了!” 白母也赶紧走到床边。 卫延转动眼珠,这才发现周围是病房,而眼前,也没有释允婉的身影....... 原来那一切都是他伤心过度下的幻觉。 “白玲,你为什么还在这里。”他抬眼看着对方,眼底满是漠然。 白玲笑容一僵:“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呀?” “我说,让你滚,听不懂吗。” 病房里顿时一片死寂。 医生眼观鼻,鼻观口,立马转身出门,还贴心地将门合上。 白玲娇笑着向往前凑:“师兄,我是白玲呀,你不记得了吗?” 白母也露出讨好的笑容:“女婿你刚醒来头很疼吧?我给你熬了鸡汤,要不要喝两口?” “够了!谁是你女婿!” 卫延眉眼冷凝着,纯粹覆了一层寒冰,攥住被褥的手指骨节凸出。 “我没有叫人把你的血抽干,还给婉儿,已是我慈悲,你还敢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白玲和白母对视一眼,眼里划过惊讶的恨意。 他们不明白,卫延怎么会变成这样? “师兄对不起,你生我的气了是不是?我道歉,我不该让嫂子给妈妈输血的,可那是我妈妈啊,我不忍心看她受苦。” 白玲作势哭起来ⓝⓜⓩⓛ,整个人楚楚可怜,眼泪顺着脸颊滴落。 她透过指缝,悄然观察着男人的脸色,愕然发现还是一片冰冷。 “三天后,要是还让我在京海看到你们母子,我有的是手段让你们消失。” 卫延没有分给他们一个眼神。仿佛那只是死人。 白玲不敢再造次,赶紧拽上还想说什么的白母,讨好地笑了笑:“师兄,你刚醒来心情可能不好,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门被砰地合上。屋内又恢复了寂静。 卫延靠着床,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和婉儿,到底是怎么变成如今这样的? 从他因为工作太忙,而忽视婉儿开始吗? 他很累,有时看到对方发的消息,总想着下次再回...... 反正婉儿那么爱他,不会怪他的对吧? 而白玲的出现,带着无尽生机与活力,让他闻到青春的气息。 至于那次越界....... 卫延忽然头疼欲裂,想起几天前荒诞的晚上。 那是一次学术论坛,他跟着导师作为最优秀的大弟子出席,宴会上推杯换盏,白玲笑着对自己举起杯。 杯里的酒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他一无所觉,直接喝下。 接下来的记忆都模糊不清。再次醒来,自己已经和白玲躺在一起,女孩蜷缩在怀里,身躯绵软。 现在看,分明是白玲早有算计! 卫延的眼里划过一丝狠绝,竟然敢算计到自己头上,他们不要命了! 可是,也都怪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