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幽深的目光久久凝视着那两道走远的身影,半晌,忽然低喃出声。 “她就是冲喜救了五弟的谢元棠?” 第19章您现在……是殿下吗? 回到皇子府后,谢元棠跟司徒砚还舍不得小乖,硬是在马厩待到傍晚时分,曲培第三次来喊两人吃饭,两人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小乖,明天我再来找你玩哦~” 看着两个主子这般小孩心性,曲培好笑地摇了摇头,继而又有些担忧地叹了口气。 两个小主子如此单纯,如今是圣恩眷顾,日子还好过些,往后可怎么办呢? 晚饭过后,曲培才提出要回宫的事情。 谢元棠也没多意外,毕竟曲培的任务是帮他们料理皇子府中的下人,如今早已整顿妥当,再加上今日回门发生的事情,还有街上遭遇司徒烨的事,只怕他都是要向司徒擎禀报的。 谢元棠眨眨眼,问曲培:“公公,后日的围猎父皇会去吗?” 曲培以为她担心会被司徒烨找麻烦,就点点头安慰两人:“小皇妃不必担心,圣上重武,每一季的皇家围猎都会亲自去的。” 谢元棠看了眼司徒砚,眼珠子转了转,小脸上露出些许胆怯:“那我和夫君直接去没有关系吗?毕竟父皇没有叫我们去。” “这……应该没事的。” 曲培也看了眼司徒砚,知道俩小主子不懂这些,就解释得详细些:“皇家围猎不止皇室可以参加,四品以上文武官员及其家眷,不论男女都可参加,往常……圣上担心五殿下去了不习惯,才没有特意叫上他。” 他这话说得还是委婉了,实际上,整个玄昭国几乎都已经忘了这位五皇子,默认他什么宴会和活动都不会去。 谢元棠知道他们可以去猎场后就松了口气,她没办法改变过去,但今后……她想要在这里生存下去,就必须主动融入这里的生存法则。 第一步便是让所有人知道她谢元棠的存在,知道五皇子府从此变了,不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存在! 亲自送曲培离开后,谢元棠又找来白芙和红蕖两人,问起司徒烨和虞家的事情来。 红蕖性子直率,也不会想那么多,自打知道那匹乌骓马是怎么来的以后,她就直夸谢元棠厉害。 “宫里那几位爷,除了太子殿下外,最难相处的就是四皇子了,谁都不敢得罪他,皇子妃您竟然能让他把乌骓马送给您,真是太厉害了!” ![]() 谢元棠对宫里的事情不了解,就问:“为什么谁都不敢得罪他?” 红蕖愣了下:“您不知道吗?四皇子的母妃可是虞贵妃啊!” 谢元棠眨眨眼:“谁啊?没听过。” 红蕖:“……” 他们这位小皇妃到底是哪个山沟沟里出来的! 一旁的白芙听见谢元棠这么说,心里更担忧了,微蹙眉心道:“虞贵妃深受荣宠,更是生下四皇子,而且虞贵妃母族是虞国公府。” "虞国公年轻时曾征战西南,手握百万大军,是皇上最倚仗的武官,如今虞世子还是西南督抚,官至三品。” 顿了顿,白芙看着谢元棠道:“今日殿下和皇子妃遇见的虞龙,就是虞世子的长子,虞家嫡系长孙,在外大家都叫他小公爷。” 谢元棠听完白芙的解释,小手托着腮思索片刻,得出结论: “也就是说司徒烨后台很硬,不好惹?” 白芙和红蕖同时点头。 谢元棠看了眼司徒砚,又问白芙:“那跟言家比如何?夫君可是有个太傅舅舅呢,虽然一文一武,但也不能差那么多吧?” “这……” 白芙犹豫着,小心瞄了眼司徒砚,没说话。 倒是司徒砚想了想,老实道:“娘子,舅舅……以前没管过我的。” 除了给他两个随侍外,这么多年言家几乎没有在司徒砚的生活中出现过。 谢元棠惊了:“可是上回在宫里,他明明很帮我们的啊。” 司徒砚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我很久没见过他了。” 白芙这会儿才开口,意味深长地说了句:“言太傅人品高洁,言家其他人又不涉官场,只怕他们并不清楚殿下的难处。” 或者说即使知道了,也不一定会插手。 谢元棠听懂后便沉默了。 她一直知道司徒砚处境艰难,却没想到艰难至此。 每个皇子背后都牵扯极深,唯有他,爹不疼娘不爱,傻乎乎的被人欺负了也不会还手。 谢元棠叹了口气,转头看着正眼巴巴看着她的傻夫君,小手戳戳他的脸颊道:“小可怜啊。” 司徒砚歪了歪脑袋,眼神清澈单纯:“娘子是在说小乖吗?” “噗~” 谢元棠被他这话逗笑,点点头道:“嗯嗯,是在说小乖,它一个人在马厩太可怜了,明天我们带它出去玩好不好?” “好啊,去哪里?” 司徒砚兴奋地问。 谢元棠想了想道:“就去找言墨吧,你不是说他受伤了?我们明天去看看他。” “好啊!” 司徒砚点了点头,嘴角刚扬起一个笑容,又塌着肩膀道:“以前杜韦打我,言墨总是帮我挡,他的伤就越来越重,我才不让他住这里的。” 有杜韦那些刁奴在,言墨只要留在皇子府中,只怕伤永远也好不了。 谢元棠明白,于是道:“没关系,明日我们带着马车去,把他接回来。” 反正如今皇子府中他们说了算,再不会有刁奴生事了。 “嗯。” —— 次日。 谢元棠跟司徒砚驾着马车到了言墨的住处。 谢元棠之前以为言墨就算是个下人,住的地方至少也能遮瓦避雨,却不想到了以后,看见的竟是一间随时都有可能倒塌的茅草房。 “这……” 谢元棠震惊了,转头看向司徒砚,却发现他也满是震惊。 合着他不知道言墨住在这儿? 两人刚走进去,就看见一个拄着拐杖的年轻男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他手里拿着木瓢,应该是要去盛水。 “言墨!” 司徒砚出声,站在那里有些无措的不知道进还是退。 言墨看见司徒砚,眼中满是惊讶,随后眼眶便红了:“殿下……” 言墨扔开木瓢,拄着拐踉跄走过来,就要给司徒砚行礼,被司徒砚拦住了:“你别跪,你的腿,你的腿……” “言墨没事,殿下,您怎么来了?” 言墨顿了顿,探究地看向司徒砚,迟疑地问: “您,您现在……是殿下吗?” 第20章他还有不是殿下的时候! 他话音刚落,忽然看见一个扎着双髻的小脑袋从司徒砚身后探出来。 言墨吓得倒吸了口凉气,瞬间后退了两步。 要不是司徒砚扶着他,这会儿只怕已经跌地上了。 “你,你……” 言墨惊讶地看着谢元棠。 谢元棠也在打量他,那双黑琉璃般的眸子眨了眨,长睫呼扇呼扇的,可爱又机警。 “什么叫他现在是殿下吗?” 谢元棠歪了歪脑袋,脆生生地问:“他不是殿下还能是谁?” 站着的司徒砚也满是狐疑地看着言墨,鹦鹉学舌似的跟着问:“对啊,我不是殿下还能是谁?” 言墨:“……” 他镇定下来,看看司徒砚又看看谢元棠,目光停留在谢元棠身上两秒,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睁大了眼道:“您是小皇妃?” “对呀。” 谢元棠笑着朝他挥挥手:“初次见面,我叫谢元棠。听夫君说你受了伤,特意来看看你的。” 言墨一怔,低着头恭敬道:“言墨多谢殿下,多谢皇子妃。” 谢元棠笑嘻嘻地看着他:“你还没说呢,什么叫他现在是殿下?难道他还有不是殿下的时候?” 言墨顿时一噎,怎么这小皇妃如此敏锐? 他不过是说了一句话,她竟然就察觉了? “不,不是……” 言墨结巴着解释:“属下只是担心殿下的身体状况。” 谢元棠还听懂,倒是司徒砚恍然道:“啊,我知道了,你是担心我发病是吗?放心吧,我很好的。” 谢元棠眨眨眼,反应过来了。 合着他是怕司徒砚现在神志不清醒? 这似乎也能解释的通,但…… 谢元棠就觉得哪里怪怪的。 她看着言墨,司徒砚对他很是愧疚,皱着眉头看着他的腿道:“都是我不好,才让你伤成这样的。” 言墨连忙道:“殿下不必难过,属下已经没事了。” 谢元棠看看两人,又看看周围:“你就住这里啊?” 言墨微怔,点头道:“是。” 谢元棠指指他的屋子:“我能进去看看吗?” 言墨看了眼司徒砚,犹豫着道:“只怕……里面太脏,污了您的眼。” “污不了污不了。” 谢元棠摆摆手不在意,一边已经走了过去,司徒砚和言墨跟在他身后。 言墨还在小声问着司徒砚的状况:“殿下当真无事了?真的……是小皇妃冲喜将您救回来的?” “嗯,是娘子救的!” 提及谢元棠的时候,司徒砚眼里都是笑意:“娘子对我可好了,还帮我打杜韦。” 言墨显然听说了一些事,眼下听到司徒砚这样说,难免还是有些惊讶:“这么说那些传闻竟是真的……那皇上和太傅……真的没有怪您?” “没有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