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主府内一瞬寂静无声。 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下人脸色怪异提醒:“驸马,您又忘了?今日是公主的生辰。” 闻言,叶禹乾神色一愣,沈丹瑶的生辰…… 他最近的记忆,似乎愈发差了。 前些时候,他只忘了一些给沈丹瑶备衣送酒的小事,今日竟然连她的生辰都忘了…… 不等他反应过来,门外一道温和歉意声传来—— “禹乾,今日琐事繁忙,在宫里耽误了,害得你一人等我,让你担心了。” 他抬眸随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身穿浅粉色衣裙的女人急匆匆地走来,一脸心疼。 这是他的妻子沈丹瑶,亦是大邺朝当朝公主。 她在他身侧落座,看向他时温柔至极,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一点不同。 可他的心底,却莫名升起一抹陌生感。 见他沉默不语,沈丹瑶将他的手轻轻握住温声安抚:“莫要生气了,我发誓绝无下次,可好?” 叶禹乾回神,轻推开她:“好,先用膳吧。” 分明是沈丹瑶的生辰,可用膳期间,皆是沈丹瑶在细心给叶禹乾夹菜,任谁都看得出她对他的温柔体贴。 她对他的好,十年如一日,从未变过。 当初,她力排众议,没有选那些王侯将相,而是坚持嫁给他这位不知名的南疆人,让他做她的驸马。 在大邺朝这个地方,女人同时有好几位夫婿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沈丹瑶身为尊贵的公主,却只有他一位夫君。 即便他因受过伤无法和她生育子嗣,她亦从不在乎。 ![]() 她说过:“我只在乎你一个。” 那些承诺和独一份的深爱分明还存留在脑海。 可此刻却仿若蒙了一层薄纱,让他突然间记不真切了。 用过膳后,沈丹瑶回了书房继续处理公事。 叶禹乾便去厨房准备了些小食,准备送过去,一位宫里来的太监却是来了公主府。 太监恭敬给叶禹乾递上一枚玉佩。 “驸马,这是今日公主落在御书房的,陛下怕公主掉了此物今夜要与驸马吵架,特令奴才送来公主府。” 那玉佩上赫然印着他的名字,是他和沈丹瑶的定情之物。 叶禹乾收下:“多谢公公。” 太监扬了拂尘,满目笑意:“公主今日未时便急着离宫,看来定是赶着回来与驸马共贺生辰。” 未时…… 可沈丹瑶分明戌时才回府,这其中相隔足足三个时辰。 叶禹乾收紧了玉佩,面色平静送走了宫里太监。 他什么都没说,将玉佩摩挲许久。 入睡之时,叶禹乾将玉佩还给沈丹瑶,只字未提太监说她提前离宫的事,沈丹瑶神色间更是看不出丝毫谎言。 叶禹乾也并未多问。 只是翌日,他遣退下人,独自到宫门前,等着她从宫中出来。 到了未时,沈丹瑶的身影果真出了宫门。 叶禹乾却并未上前去,而是跟在她的马车后。 他看见她的马车一路往公主府相反的方向形式,最后停在了丞相府门前。 很快,丞相府之子柳君钰随她一同出了府。 叶禹乾就这么跟在他们身后,看他们去逛了书社,又逛了胭脂铺,最后还去看了皮影戏。 他们二人有说有笑,情投意合。 沈丹瑶曾经只对他独有的笑容和温柔。 如今,她也给了另外一个男人。 叶禹乾看了许久,临近黄昏才回了府。 回到房间。 一抹钻心痛楚袭来,叶禹乾的头胀痛欲裂。 这是师父种在他身体里的情蛊,发作了。 他早该意识到的,从自己第一次忘记给沈丹瑶准备早膳,他就该意识到她已经变心了。 变心,从来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叶禹乾坐了很久很久,才从箱底翻找出一枚金哨子。 师父曾经说过,只要他吹响这金哨,就会有人来带他回南疆。 他曾以为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吹响它。 如今,是时候了…… 可现在,叶禹乾推开了窗,用尽全力吹响了金哨。 尖锐的哨声响彻夜空。 这一刻,他已经决定放弃沈丹瑶,放弃这个他曾真心爱了十年的女人。 第2章 金哨响过不到半个时辰,一只信鸽落在了叶禹乾的窗前。 ——烦请圣君静候三个月,南疆必派人接您归家。 得到回应。 叶禹乾眼眸湿润,只有师父绝不会丢下他。 忧思过剩,加上情蛊发作,隔天叶禹乾就大病了一场,两三天也不见好。 沈丹瑶担心得紧:“好端端的,怎么突然病了?” 叶禹乾躺在床榻上静静看着面前的女人,轻描淡写开口:“或许,是我体内情蛊发作……” 这话一出,沈丹瑶脸色微变。 她将他紧紧抱住,轻叹道:“我们成婚都已经十年了,你还要怀疑我对你的真心吗?以后莫要再用蛊虫这种无稽之谈来吓我骗我了。” 吓她,骗她…… 原来,她从来就没有信过他体内有情蛊之事。 叶禹乾沉默许久,并没有再多解释。 如今,他已经准备离开,她相信与否已经不重要了。 当天傍晚,沈丹瑶从宫中请了最好的太医来给他看病,只说是气郁攻心。 她坐在床边,指尖轻轻的整理着叶禹乾凌乱的鬓发,拿出平安符递过去:“禹乾,这是我特意去灵诚寺替你求的平安符,你戴在身上,定能好转。” 叶禹乾盯着平安符,只平静点头:“嗯。” 又过了两日,叶禹乾的病气也渐渐散去。 在屋内闷久了,他披上外袍来到了院内。 秋风瑟瑟,树叶已枯黄。 叶禹乾坐在鱼塘旁,一点点洒着手里的鱼食。 这时,从府外提着一篮子雪梨的下人上前来。 “驸马,今年的新鲜雪梨买来了,可以做雪梨膏了。” 听见这话,叶禹乾动作一顿,视线落在那篮子雪梨上,眉心一皱:“做雪梨膏作甚?” 他向来不爱甜食,怎会去做雪梨膏? 那下人在原地愣了一愣,才疑惑答:“驸马,公主一到秋季便喉咙干痒不适,以往每年都是您亲手做雪梨膏,给公主调理……” 叶禹乾愣了一愣,他此刻脑中已经完全记不起这事来了。 看来是失忆症又加深了。 他洒下手里最后一把鱼食,神色平静吩咐:“我身体乏,今年你们去做吧。” “是。” …… 书房内。 沈丹瑶正处理公事,秋季干燥,她轻咳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