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将老板暴揍了一顿,至于原因只有老板知道,目前那个老板在国外,还联系不上。 我和几个与郭烟关系比较好的修车工聊了聊,他们都不认识张小满,也从来没听郭烟提过,但是……” 吴沉斯和大飞认真起来,往往但是后面的内容都是重点。 “有一个修车工认出了张小满的照片,他说张小满是郭烟的表姐。” “这不可能,郭烟没有表姐。”吴沉斯说道。 “我当然知道这不可能,所以我也追问了。那名修车工说有一次他下班回家,碰巧在商场遇到了郭烟,当时的郭烟正举着手机在拍照,鬼鬼祟祟的。 他走过去和郭烟打招呼,结果还把郭烟吓了一跳。他顺着郭烟拍照的方向看过去,就看见一个穿着很体面的男人正搂着张小满,也就是我照片上的女人在逛街。 他问郭烟在拍什么,郭烟说张小满是他的表姐,瞒着家里人和那个男人在交往,郭烟不放心,所以跟过来看看,顺便拍点照片传给家里人。” 吴沉斯摸了摸下巴:“那时候张小满估计勾搭的就是他们之后要宰的肥羊,为了应付同事,郭烟只好编了这个谎话。” “但是!”周琴顿了顿,“那个修车工认出了和张小满一起的男人,他记得是大铁桶修车厂的会员,他帮我查了会员记录,那个男人叫李俊。” “李俊!” 吴沉斯和大飞同时叫出了声。 “这个人不在汇款名单里啊。”吴沉斯有些诧异。 “他在另一个名单里。” 周琴将自己的电脑翻了一面,让屏幕对向那两人。 “失踪人口名单。” “2018年失踪,汇款结束的那一年。”大飞想到了什么,“这个李俊肯定和张小满、郭烟他们发生了什么,难不成他已经被……” 大飞的手往脖子上一拉。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几乎可以触摸到的湿度,窗户上水汽模糊,外面的世界变得朦胧不清,吴沉斯的大脑一片混乱。 快餐店的空调努力地工作着,却无法驱散那股从四面八方渗透进来的闷热。 ![]() 汗水沿着他的额头滑落,他能感觉到衣服紧贴着皮肤,那种粘腻的感觉让人难以忍受。 他走过的路,找到的线索相互交织着,缠绕着,沉重得让他整个人从脑袋开始向下凹陷。 雨水在路面汇成了一条小溪,急促地流向下水道。 猛然间,他的眼睛定了定神,仿佛停留在了一个想法上面,一个可怕的想法。 夜幕低垂,暴雨下个不停,张小满的出租屋里挤满了警察,还有两只警犬不停地在外面的小院子里嗅来嗅去。 其中一只德牧开始对着地面狂吠,众人迅速围拢,随着铁锹的挖掘,泥土被一层层翻开,一具白骨赫然出现在眼前。 就在众人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另一只德牧又开始对着另一个角落狂吠起来,众人再次挖开那地方的泥土,又是一具白骨躺在那里。 闪电划破阴沉的夜幕,吴沉斯的汗毛竖了起来,不寒而栗的感觉从脚底直冲脑门。 一个死过人的屋子埋着两具尸体,他感觉这一切诡异得不能再诡异了,难怪张小满一直租下这里,因为她不能让新的租客发现这些尸体。 其中一具尸体很可能是李俊的,那么另一具又是谁的? 第三十章 躯壳 我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拨打着韩纱绢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电话里不停传来同样的声音,那声音明明大气温柔,我却觉得异常刺耳。 要债的两人坐在沙发上,高个子翘着二郎腿,舒服地靠着背,一点没把自己当这屋子的不速之客,矮个子斯文地坐着,视线一直随着我的步伐来回晃动。 “张小满,你就别白费力气了,就算你打一晚上电话也没用,韩纱绢不会接的,她既然会跑,就知道这会给你带来什么后果。”矮个子淡然地说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前天我才和她通过电话,她还告诉我说投资很顺利,欠款都还得差不多了。” 矮个子轻轻一笑,带着嘲讽。 “她就是前天跑的,她那样说只是想让你掉以轻心,乖乖等着我们来找你,要是你都跑了,我们肯定得大力去找她,而现在嘛,我们只需死死盯住你就好了。” “不可能,纱绢不可能那样对我。” 我嘶吼着。 空气黏糊浓稠,蒸得我面红耳赤,整个世界像是要被炙烤融化,末日就要来了。 窗外蝉叫个不停,每一声都像刀划在了我玻璃般的耳膜上,隐隐约约威压着我,让我无法喘息。 脑子里嗡嗡叫个不停,所有的思绪全部被熬成了浆糊,只剩下手指机械地一遍遍按动着拨打按钮。 听筒里除了传来那该死的语音播报,什么也没有。 该死的! 该死的! 我感觉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断裂了,腿一软,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行啦,你已经浪费我们这么多时间了,我们今天就是来通知你,请你尽快还钱,否则后果自负。” 矮个子语气温和,却莫名给人一种脊背发凉的威胁。 “她还剩多少没还?”我弱弱问道。 “三百二十万。” “什么?你开什么玩笑,你刚不是说她借了你们两百多万?” “本金的确是两百六十万,加上利息,现在是三百二十万,她一分钱也没还。” “半年就长了六十万,哪有这样的tຊ。” “怎么没有,因为我们是高利贷啊。”矮个子耸了耸肩,说得天经地义。 他蹲到我的面前,用手抬起了我的下巴:“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再想着跑,不管你跑到哪儿我们都会找到你,还有你的家人。” 我红着眼,望着他。 “既然你们找人那么厉害,干嘛不直接去找韩纱绢,钱本来就是她欠的。” “找人不得额外花钱啊,盯住你最有性价比,除非你给我们钱让我们去找,你有吗?” 汗水如小溪般沿着我的皮肤蜿蜒而下。 我闭了闭眼:“我有些存款,让你们找人需要多少钱?” “你大概有些误会我的意思了。” 矮个子四周打量了一番:“我瞧你的样子,想必存款不可能有三百多万,你的存款得先用来还债,还完债额外的钱你才能用来买服务。” “你们……” 矮个子松开了我的下巴,挑起眉毛。 “行了,今晚你先消化消化,就不打扰你了,你凑好钱就给我打电话,名片已经给你了,小蜜桃,千万别想着溜哦。” 他伸出食指和中指,指了指他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我。 “大块头,走。” 他一挥手,高个子也跟着他出了门。 我扶着墙爬起身,像一坨烂泥般倒在了床上,我将被子蒙到头顶,希望醒来能发现这只是一场噩梦。 蝉还在外面叫个不停,我听见了孩童的嬉笑声。 我睁开眼皮,朝四周看了看,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没有任何变化,我有点分辨不了这是在现实还是梦境,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虚幻的感觉中,就像是浮在空中。 我像往常一样去上班。 等得急人的公交,洪水猛兽般的挤车人群,永远听不清的到站播报…… 我在这种焦虑和怀疑中上了三天班,我愈发觉得欠债那些事只是噩梦,或者说是我的大脑深处愈发想让我相信那些事是一场梦,即使我还是打不通韩纱绢的手机。 第四天,我刚到公司坐下,就看见一群男人黑压压地朝我走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老子是来闹事”的表情。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正是那个矮个子。 我开始流汗,惊觉那些糟糕事都不是梦,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攫住了我的脖子,冻住了我的四肢,眼睁睁看着他们朝我这边走来,我什么都做不了。 “张小满,别说我没给你时间准备,钱呢?”矮个子走到我面前冷冷质问。 “钱……我……” 我的舌头也僵住了,喉咙干涩,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那么多人高马大的混混站在那,他们的手臂比我的大腿还粗,我怵得慌,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打。 “我……没有,我真的……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