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抚摸了一遍又一遍后,只叠了两套衣服装进去。 这个家,她住了二十年。 从蹒跚学步,到伏案备考。 沐栀忍住没哭,本不报期望,手机却‘叮咚’响起。 “你在家?我去接你。” 沐栀出了门,将行李托运,去了一趟花鸟鱼市场。 望江楼,夜里的风微凉。 傅君尘赶到的时候,女孩坐在藤椅上,肩上披着薄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怎么了,栀栀。”傅君尘快步至前,手背触及她的脸,凉凉的。 他身穿黑色风衣,解下同色的围巾系在她脖子上。 鼻息萦绕着淡淡青柠香,还残留着属于哥哥的体温。 “哥哥,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她将脚边的太空舱放在桌上,“我看它可爱,就买回来了。” 太空舱是一只幼年布偶,蔚蓝的眼珠子如玻璃球般,好奇地张望着傅君尘。 “送这个干什么?”傅君尘疑惑,更是不安,“你是不是听他们胡说了?” 沐栀摇头,嘴角带着浅淡的笑,“二十年来,哥哥对我好,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也没送过你什么,哥哥就收了吧,就当是哥哥的新婚礼物。” 不等傅君尘想更多,沐栀话锋一转,“快坐下呀,菜都快凉了。” 田园风的桌台上,都是甜口粤菜。 其实,沐栀并不喜欢甜口,她喜欢重油重辣。 但她为了能跟哥哥有共同的爱好,谎称自己也喜欢甜滋滋的味道。 ![]() 傅君尘给她夹菜,问她病况,眉心惆怅,从未散开。 “我挺好的,多亏妈妈和哥哥的照顾。” 她循规蹈矩,完全是乖乖女的形象,“我长大了,不应该太任性的,之前让哥哥为难了。” “栀栀......” 傅君尘想说什么,春风拂过,沐栀看向满天繁星,满是餍足,“感觉好久没跟哥哥独处了,真好。” 男人顺着她视线,眺望星斗,深沉的眼中追忆厚重。 “是啊。” 他微垂眼帘,愁绪万千,“栀栀,以后这种日子还有很多。” 很多吗? 沐栀隔着太空舱看着那只猫,笑比哭还难看。 没有了,哥哥。 这是最后一次,最后再烦你一次。 她默默地在心里下定决心。 饭后傅君尘将她送回玉粟别院,亲眼看她躺在床上,为她打开了夜灯才退出门去。 沐栀的妥协,是他想要的。 然而傅君尘却心神不宁。 夜色静悄悄,女人悄然爬上了他的床。 傅君尘猝然冷脸,“鹿小姐,别忘了我们的协议。” 女人拨了拨微卷的长发,满不在意,“我只是看看你睡着了没有。” “跟你无关。”傅君尘侧过身,背对着她,面向的正是床头柜上摆着的相册。 相册里,才七八岁的小姑娘,头戴着向日葵编织的花环,在阳光下,笑得天真烂漫。 她的笑容极具感染力,傅君尘不自觉勾起了唇角。 “喵。” 小猫从被窝里探出了头,毛绒绒的脑袋蹭了蹭男人的下巴。 他将小猫圈紧,连日的奔波疲倦化解,低声在小猫耳边呢喃,“睡吧,小吱吱。” 月光里,鹿凡羽面色阵青阵白。 他就算搂着一只野猫睡,也不愿碰她一根手指头! 不着急,她等! 等那个野种死了,至于协议的婚姻, 假的也会变成真的! 这一夜,雨疏风骤。 清晨,佣人的尖叫声,传遍了玉粟别院的每个角落:“夫人,先生,太太,沐小姐她,她不见了!” 第14章 傅君尘睡意全无。 他猛地坐起,鞋都顾不上穿,阔步冲出门去。 佣人手足无措,“一大早起来收拾房间,就看到这个。” 一封信件摆放在床头,屋子里根本没有沐栀的身影。 难怪,昨天沐栀一改倔脾气求和! 一种不好的预感深深笼罩在傅君尘心尖,他猛然抽走了佣人手里的信封,一张A4纸,伴随着两张塑封的邮票落在他手心。 古老的清朝龙票,有市无价。 这是沐栀在福利院带出来的,而信纸折叠得严丝合缝。 展开来,娟秀的字体,写着一大段话。 “哥哥,这次我真的要回家啦。” “感谢傅妈妈和你,这么多年待我视如己出。” “ 我没什么东西回赠你们,这两张票是我一点心意!” “还有啊,哥哥。那天,我是喝多了才说胡话的,不要放在心上。” “我并不喜欢你,祝你幸福。” 一字一句, 有润湿过的痕迹。 从头看到尾,傅君尘的心弦‘嘭’地一下断裂了。 栀栀! 他闯进沐栀的卧房。 晨风吹拂着窗帘,房中一尘不染。 “儿子,栀栀真的走了?”傅母慌乱地跑来,不敢相信,那孩子一声不响,真的离开了家。 傅君尘攥紧手中信件,又缓缓松开。 “蛮好的。”傅君尘不见过多的震惊,有的只是认命般的遗憾。 他知道,沐栀会走。 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喵。” 小吱吱格外地粘傅君尘, 似乎察觉到他情绪低落,绕在他脚边奶声奶气地叫。 傅君尘蹲下身,将它抱在了怀里,亲吻着它的头,“吱吱会康复的,对吗?” 晶莹一瞬消逝,融入了小猫的绒毛里。 “阿尘,尊重她的选择吧。”鹿凡羽 目露哀伤,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傅君尘这段时间,全国各地都跑遍了,就是为了给沐栀寻找家人,尽快给沐栀做骨髓配对。 但沐栀那野种一无所知。 她只需稍稍推波助澜,野种就破防滚蛋。 傅君尘身边,再也没有眼中钉。 来日方长,迫于傅妈妈催婚压力的傅君尘和她签下婚姻协议,再也没有绊脚石,阻碍她转正。 她的宽慰傅君尘不予理采,他抱着小吱吱进了沐栀的房间,看不清神色,只觉得颀长的身影仿佛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阴霾。 私人飞机得到塔台的指令腾空,穿过云层。 “小姐,少爷和老爷已经做过骨髓配对,目的地是私立医院,可以立马进行手术。” 管家推了推老花镜,毕恭毕敬道,“您走失了二十多年,老爷从没放弃寻找,万幸您被傅家收养,没有受苦。” 沐栀一瞬不瞬俯瞰着渺小的凤阳市,小声问道,“说好给傅家注资的事,会履行么?” 她看新闻,哥哥的公司最近在融资。 两枚龙票,不足以偿还她的亏欠。 如果能帮到哥哥就好了...... “已经在操作了。”管家胸前别着一朵梅花胸针,那是罗城穆家的族徽。 两个小时的行程,飞机停在私人医院顶层。 一众顶尖的医护人员已等候多时。 “穆小姐,测试麻醉剂效果,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沐栀躺在手术台,能清晰感觉到冰凉的液体注入血管。 “我要是没有活着下手术台,就把我的骨灰埋在凤阳市郊区的福利院外。” “ 其实,我还有梦想没有实现,我还想......再见哥哥一面。” 第15章 “栀栀,你看这是什么。” 风筝高高地乘风,小女娃追在少年身后,笑声回响在院子里,“哥哥,我也要!” “哥哥教你好不好?” 少年将线轴交到小女娃手里,“这样,轻轻地拉一下,顿一下。” “哥哥,是酱吗?” “哇,栀栀好聪明!” 穆栀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孩童时期的美好画面陡然一转,她用笔头戳着额角,男人打着领带站在她身旁, “三角函数,先求X值。” “这样?这样?”笔尖飒飒落在纸页上,怎么都觉得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