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的时间仿佛错开了般,她睡着了俞彦泽才回来,或者她醒来时俞彦泽已经去军区了。 很快,日历翻到12月27日。 倒计时第三天。 沈清月一大早,就从工具房里,拿上铁锹出门了,她来到后院的一棵槐树下。 倏然间,脑海里闪过上辈子她干过的糊涂事。 “俞彦泽,我以种下此树为证,树长多高,我对你的喜欢就有多久。” 可沈清月忘了,感情怎么能寄托在一颗树上。 她挖段了树根,如同从心底挖去对俞彦泽的感情一般。 倒计时第二天。 沈清月打开了保险柜,把里面送给俞彦泽的情书全都翻了出来。 从17岁到22岁,5年的时光,上下两辈子,她总过写了1825封。 ‘呲’的一声,随着她按下打火机的红色按钮,一张张的全被点燃。 倒计时最后一天。 沈清月回了趟老宅,凭着小时候的记忆,把父母给她埋的女儿红挖了出来。 “宝贝,爸爸愿你开坛那天,是得遇良人,护你相伴一生。” “丫头,妈妈希望你幸福,永远有人爱有人疼,好好善待自己。” “妹妹,哥哥祝你勇敢去追梦,勇敢做自己,家里永远是你的后盾。” 看着酒坛上的寄语,沈清月眼眶一点点发红。 她会的,以后都不会辜负家人,更不辜负自己的而活。 下午,她刚到家,放下酒,客厅里的座盘电话就响了。 沈清月走上前接起。 “沈清月同志,我们是教育局的,经过调查宋汐琳的确冒名顶替了你的大学名额,明天会在法院公开审理她的案件。” 听到听筒里的声音,沈清月眼眶有一瞬间的湿润。 两辈子以来所受的委屈,好像在这一刻终于有人相信,有人能够为她做主。 她不再是那个失去爸爸、妈妈、哥哥,只剩孤身一人的女孩。 很快,电话那头又传来声音:“作为受害者,你可以来听证,然后会重新弥补给你一张大学名额。”6 “我不需要了。” 沈清月拒绝了,因为她明天就要走了。 她语气平缓的开口:“我在半个月前就已经被海军部队特聘录取,明天我就出发了。” “你们可以全权代表我本人出庭,我只有一个述求,只希望未来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 “我希望以后能上大学的人都是有真正实力的人。” “十年寒窗不易,千万不要寒了芊芊学子的心。” 挂断电话,沈清月心中一片舒然。 她起身来到厨房,做了一顿最后的晚餐。 刚摆上桌,门口就传来一道熟悉的脚步声。 接着,俞彦泽大步走了进来,闻到菜香,下意识的开口。 “清月,你下厨了?今天是有什么开心的事吗?” 沈清月没回,打开一旁密封的酒坛:“嗯,很开心,我还去把爸妈给我酿的女儿红挖出来了。” 俞彦泽神情一顿。 他总觉得沈清月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只是心中莫名涌起一阵紧张和慌张。 俞彦泽沉默片刻再次开口:“清月,我跟你道歉。” “你既然已经嫁给了我,成了我的妻子,下次我遇到紧急情况一定会先保护你。” 沈清月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倒出一杯酒递给他。 “俞彦泽,你要尝尝吗?” 俞彦泽沉默良久,想拒绝,可看着女人的眼睛,鬼神神差的接过了酒杯一饮而尽。 沈清月又连续给他倒了十几杯,酒过三巡,俞彦泽眼前渐渐模糊起来。 突然,他发现最近没好好看的家空荡了不少,慌张的问:“家里空了?” 沈清月淡淡的应着:“嗯,想换新。” “好,换吧,你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他敛去慌张,可转眸又看到衣柜旁放着一个鼓囊囊的黑色行李袋。 慌张再次涌了上来:“那你收拾行李干嘛?是要出门吗?” 沈清月不慌不忙,随口道:“你不是说要带我去大兴安岭玩吗?我提前收的衣服。” 俞彦泽听到这话,胸口的慌乱彻底没了。 他重新走到她身旁坐下,继续开口:“好,明天我就去部队请假,然后带你去。” 沈清月微微一笑:“好。” 俞彦泽看着沈清月的笑容,明媚鲜活,就好像一颗娇艳欲滴的红樱桃,他下意识的靠近她,却在呼吸相对间,沈清月转眸避开了他。 俞彦泽心里痒痒的,正要说点什么,门口传来警卫员急匆匆的声音。 “少校,出事了,宋汐琳同志被公安局的人员带走了。” 闻言,俞彦泽豁然起身,大步走去,到门口才想起在家的沈清月。 “清月,你等我去看看怎么回事,我很快就回来,等我!” 沈清月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并没有回答。 因为她知道,宋汐琳不会轻易被放出来,俞彦泽今晚也回不来了。 院外很快响起吉普车启动的声音。 沈清月一个人吃完了饭,把家里恢复原状。 然后,安稳的睡了在这个家的最后一觉。 第二天七点,太阳初升。 沈清月换上海军服,清晨的第一抹阳光照在了她蓝白肩章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她对着镜子的自己,庄重蔚然的敬了一个标准军礼。 随后,她提上行李来到客厅,把绿色的离婚证、金色的婚戒、白色的信全都放在桌上。 最后再看了眼曾经想要创造幸福的‘家’。 两辈子的记忆涌入眼前,新婚夜的独守空房,俞母的恶语相向、俞彦泽的每一次次抛下…… 所有的一切,全都成为过去。 “俞彦泽,我们就此别过,永远别再见了。” 随后,她洒脱的转身,毅然决然的关上门。 此去,沈清月将会守护祖国的蔚蓝大海。 踏上征途,一路前行,永不回头。 再见了,前世的沈清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