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齐飞燕从她手里接过杯盏,只轻轻抿了一口,便放在了一边。 从管嬷嬷端着的托盘中,取出来两个大金钗子,递给沈清漪。 “起来吧。你沈家家中向来富裕,本妃也不知送你什么,就送你这个吧。以后在府内安分守己,还望好好服侍殿下。” 齐飞燕出手就是两个大金钗子。 这金钗勿论从做工上,还是从体量上,都不容小觑。 沈清漪接过,谢了恩。 随后又接见太子府后院的娘娘们。 后院人不多,也就两个侍妾,两个贱妾,要么就是皇帝从秀女中挑了赐下的,要么就是其他人送进府内。 因而太子府虽大,但十分空旷。 沈清漪都一一赏了些首饰钗环。 秦舒君极不情愿地从嬷嬷手里接过茶水,跪在地上,给沈清漪敬茶。 可抬头,看清了沈清漪长相时,却磕磕巴巴,指着沈清漪,嗫嚅着说不出完整的话,半天,秦舒君才说道,“侧妃娘娘真是沈府二小姐?怎得与妾那日见到的不同。” 秦舒君干干巴巴地笑了笑。 原来她上回竟然报错了仇,搞错了人。 沈清漪歪着头,看了看她。 “本妃不记得何时见到过你。” 原来沈婉颜上次见到的就是她。 这四个位分比她低的妾里,唯一看起来不太老实的,也就眼前这位了。 沈清漪伸手接过秦舒君的茶,“起来吧。” 可秦舒君没起来,反而定定地看着沈清漪,突然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她笑了笑,从地上站起来,像是窥探到什么秘密一般,唇角还沾着嘲讽的笑意。 晨昏定省结束后,秦舒君在一条小道上叫住沈清漪。 “侧妃娘娘,请留步。” 秦舒君三两步就赶上了沈清漪,转而在她面前颇有些洋洋得意,“侧妃娘娘,妾有个秘密,你想不想知道?” 她眼中闪过势在必得的精光。 她可以不得宠爱。 但她见不得受宠的人活得潇潇洒洒。 想必,这世界上,没有一个女子能够接受自己在夫君心里不过是她人的替身吧? 就因为她这张脸。 沈清漪直接跃过了她,“本妃不想知道。” 不管秦舒君现在说得是什么,她一点都不在乎,只想回去赶紧补个觉。 昨儿那男人就像是一头猛兽,将她拆吃入腹还不够,每次都以为折腾完了,可每次又卷土重来。 以前他在这方面可是十分克制隐忍的。 “你!”秦舒君拉过她的衣袖,强迫沈清漪停下来。她声音有些尖利,沈清漪现在本就头晕脑胀,眼花耳鸣。 但秦舒君这架势,看着是不会轻易让她走。 便停住了脚步,“你说吧,本妃都听着。” “侧妃娘娘,你以为,是你得了殿下宠爱吗?”秦舒君说到宠爱,她嫉妒得脸都无比的狰狞,“从见到你这张脸,妾就知道殿下为什么会这么宠爱你了。” “难怪,娘娘的寝殿叫琉月居,琉月,留月,娘娘还不知道,有一个人的字里有月字吧?” 沈清漪小巧地打了个哈欠。 原来她是想说这个。 无非就是想告诉她,她是替身,是晋王妃容苼的平替罢了。 可她无所谓啊。 “娘娘这张脸,也像极了那个人呢。” “不知道殿下看娘娘,看的是你呢,还是透过你的脸,看的是另外一个人呢?” 秦舒君自认为在说扎心的事情,将钝刀子反复在沈清漪心口上磨。 殊不知,这不是什么钝刀子,于沈清漪而言,这不过只是一只蚊子咬了她一口而已。 因为蚊子能让她痒得睡不着觉。 “娘娘,你是不相信妾所言么?”秦舒君立马对天起誓,“舒君所言句句属实,若有虚假,天打雷劈!” 像? 像才好。 她就是要像。 越像,就越能达到她的目的。 不管她想做什么,或是不想做什么,这张脸,都是她的通行证。 “说完了吗?说完了本妃就走了。” 说完,沈清漪抬腿离开。 秦舒君没有看到想象中沈清漪破防的模样,她有些不甘心。 齐飞燕又向来对后院里的女人客气,从不打也不骂,因此后院的女人个个都活得滋润,也都以为没有人会磋磨她们。 因而胆子也越发地大了起来。 “侧妃娘娘!” 沈清漪快速走,拉着青儿,几乎是到了小跑的状态。 “这秦舒君怎么跟小时候吃过的牛皮糖一般,赶都赶不走啊?” 青儿噗呲一笑,“娘娘,哪有您这么形容人家的。” 她这么形容怎么了。 她说得又没错。 一点小事儿非得在她跟前叨叨,接触了太久的沈家人,便以为世上的人都如沈家人一般恶毒愚蠢,却没想到还有个这么可爱的锲而不舍。 她是替身怎么了。 她是替身她自豪。 当了替身顶呱呱。 正主在她跟前都得绕着走。 到了琉月居,沈清漪还是被秦舒君给追上。毕竟沈清漪昨儿运动量太大,脚步稍显慢了。 “娘娘,刚刚妾说的,你可有听到?” 秦舒君看了看她。 沈清漪突然想到一招。 “嗯,你再说一遍,本妃耳聋。” 秦舒君看着琉月居精心布置的所有装扮,愤愤不平,“这里的所有摆设,都是按照殿下心中之人做的,侧妃娘娘,不会不知道吧。” 她还真不知道。 现如今知道了。 但她心无波澜。 “哎呀,”沈清漪突然掩面痛哭起来,“本妃真是惨,竟然还是殿下心中的替身,本妃竟不想活了,多谢舒君告知本妃,要不然本妃还被蒙在鼓里。哎呀呀。” 边说,她边给青儿使眼色。 青儿打开了门,她走了进去。 砰。 将秦舒君拦在门外。 秦舒君:她是不是被耍了? 她走得太急,又想把秦舒君给甩了,此刻刚进门,才发觉屋内有人。 赵暮衍靠在窗边,只手撑在软枕上,斜飞入鬓角的狭长丹凤眼氤氲在温暖如春的屋子内,身上披着的件大氅给他添了丝清冷。 男人目光落在还没来得及收眉眼的沈清漪脸上。 突然感觉从前在他面前温柔小意的人,虚伪至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