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承认,比否认更让云知鸢心痛,眼中说不尽的哀伤,还夹杂着万分的不敢置信。
“我们的过往,在你心里,尽是那样不堪吗?” “事到如今,本王也不再与你作戏,失去记忆不过一个借口,为的便是让你看清自己的位置。” 此刻,云知鸢手中若是有把剑,她想亲手刺穿墨玄祁的胸膛。 她爱的人,果真早已死在了三年前的战场上。 “你若非生于云家,又怎可成为本王的王妃。” 墨玄祁直言,娶她也不过是为了云家的势力。 啪! 云知鸢终究还是没忍住,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这些年的感情,在他眼中,还是比不过他心里的恨意,比不过王权江山…… “你负我,还欺骗整个云家!究竟是为何!” 她明知缘由,却还是偏执地想要再一次确认。 眼前赤裸裸的事实,让她清楚知道被骗的不止是自己。 她兄长能将她再交到墨玄祁的手中,定也是受了他的蒙骗! “你我云泥之别,云家一众都不过只是本王的马前卒。” 至此,云知鸢的心也彻底死了。 他隐忍数年至今,能听亲口说出这番话,她自知是再也走不出他的圈禁。 盼只盼,云家能平安。 那日之后,云知鸢已月余未曾见过墨玄祁,也没再听到过外头的任何消息。 她日夜抄写佛经,只为祈求云家平安。 但她的心,却越发慌乱。 她再见墨玄祁,是在深夜,他身边的随从来请她上了马车。 与墨玄祁一起,不见苏玉瑶的身影。 听闻下人说起,她才知,苏玉瑶的这胎坐得并不稳, 她知道,这是要回京了。 回到那个困了她许多年的牢笼之中。 此番,怕是再没有逃脱的理由。 一路上,车马颠簸,墨玄祁都未曾与她说过一句话。 回到燕王府时,已是几日之后。 被大火烧毁的庭院也已恢复如初,让她越发觉得往日的一切当真只是一场梦,从未发生过。 此番不同往日的是,墨玄祁为她的院子添了多于先前一倍的人手。 他是怕她会故技重施,伤了燕王府的脸面吗? 她想也许不是,他只是不想再在自己的身上浪费更多的时间。 回京之后的时日也平静得不像话,她每日除了抄送佛经,偶尔给远在边关的兄长去信,便是在庭院外的荷花池旁乘凉。 “王妃,那不是苏姑娘吗?” 偏这日,苏玉瑶竟出现在此处,坐在了她平日纳凉的位子上。 云知鸢莫名心生一抹不好的预感,欲转身回自己的院子去,却被苏玉瑶出声喊住。 “姐姐如此不待见妹妹吗?” “你我并非姐妹,不必作戏。” 苏玉瑶虽进燕王府的门已经三年,可到底是没有名分的。 连个侍妾都不能算,自然连与她称一声姐妹的资格都没有。 无非是凭借着墨玄祁的宠爱,才成了下人都敬三分的苏姑娘。 云知鸢的视线被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吸引,不禁想起自己那个可怜的孩儿,心又开始隐隐作痛,却未显露半分。 “姐姐说这话又是何苦,待我腹中的孩儿出世,可还是要唤姐姐一声嫡母的,我定会让他对嫡母恭敬孝顺,也好宽慰姐姐的丧子之痛。” 说着,苏玉瑶看似艰难地站起了身,一步一摇地走到了她的跟前。 云知鸢无心再理会,转身之际却听到耳畔传来苏玉瑶的尖叫。 回头一看,方才还好好站在自己眼前的人,顷刻便落入了水中,不断地扑腾着水面。 周身的下人也顿时乱作一团,急忙将苏玉瑶捞了上来。 云知鸢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间的窒息感也越发强烈。 “你为何、为何要害我的孩子!” 面色苍白至极的苏玉瑶似是用尽了力气,撕心裂肺,手还不忘指着云知鸢的方向。 看上去,是那样凄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