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三年过去,他的眉眼间更多的是属于军人的坚毅和锐利。 魏云歌走上前去:“贡巴……” 话刚说出口,她就看见了汉尼扎布身边的卓玛。 卓玛是汉尼扎布的邻家姐姐,远嫁多年,两个月前,才因丈夫去世被接回娘家。 她人如其名,温和包容,仿佛一朵雪莲花,让人生不起一丝嫉妒。 卓玛温柔地开口:“林老师,是我拜托平措来找你的。” 汉尼扎布温柔的视线从卓玛身上移开,落到魏云歌身上时顿了顿,才朝她点点头。 神情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淡漠。 魏云歌心中一沉,酸涩涌上心头。 怪不得几乎从不主动找她的汉尼扎布,这次却特意前来,原来是为了卓玛。 她攥紧了手,才掩住心中的酸胀。 她没告诉过任何人,卓玛才是她选择放弃汉尼扎布、离开西藏的原因。 是卓玛的出现让魏云歌知道,向来冷淡的汉尼扎布也有这样体贴的一面。 他不仅亲自为卓玛安排工作,申请住所。 甚至当年还俗参军,也是因为卓玛要嫁的人,是一名军人。 魏云歌想到这,心里就好像塞了团湿水的棉花,沉重憋闷。 她勉强挤出一丝礼貌的笑:“卓玛姐姐找我什么事?” 卓玛有些不好意思,抿了抿唇笑了下,才开口。 “平措把我调到军区学校和你一起教音乐,我没教过学生,之后上课还请你多帮忙了。” 话音一落,魏云歌愣了一下。 她看着神色淡淡的汉尼扎布,心中酸胀又难受。 军区学校的学生本就不多,音乐课也不是主科,哪里还用得着两个人教? 这一刻的魏云歌只觉心脏刺痛,第一次感受到汉尼扎布明目张胆的偏心。 第2章 魏云歌挂起一个礼貌的笑,点头应下了卓玛的话:“没问题。” 反正她也要离开了,就当是卓玛来接替自己的位置吧。 正想着,她抬眸看向汉尼扎布,抿了抿唇,犹豫开口:“汉尼扎布……我有话跟你说。” 汉尼扎布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淡声开口:“我还有会,你的事之后再说吧。” 说完就带着卓玛上车,留给魏云歌一个远去的车影。 哪有那么着急的会议,连听她说一句道别的时间都没有吗? 魏云歌心中的酸涩几乎,默默攥紧了手,转身回了宿舍。 第二天,魏云歌刚到学校,就看到有同事围着卓玛说话。 “今天是贡巴营长送你来的吧?好羡慕你呀……” “是呀,魏云歌追了那么久都没坐上的副驾驶,你一回来就坐上了,她看到得气死了!” 几人话语中满是嘲笑:“之前还以为贡巴营长对魏云歌多好呢,现在看来,对你才是真好!” 听着他们的讥讽,若是以前,魏云歌一定心酸又气愤,忍不住冲上前去与他们理论。 可现在,她只是平静地推开了门,淡声开口:“快要上课了,你们都不去教室吗?” 说话那几个顿时尴尬,互相看了一眼,赶紧抓起书跑了,只留卓玛愣在原地。 魏云歌知道这些话不是她本意,于是没在意她,转身便要走。 卓玛却追了上来,主动解释。 “林老师,你别误会,我只是顺路搭平措的车来,他对我好也只是小时候的情分……” 魏云歌看着她温柔包容的模样,知道她是好意。 却还是忍不住心头酸涩起来。 他们从小长大的情谊,自然应该更亲密,自己有什么立场误会,让她主动解释呢? 魏云歌撑起一个笑,摇头说:“不用解释,我没误会。” 看着她眸中难以掩饰的痛色,卓玛还想说什么,上课铃却在此时响了。 两人只能先去上课。 魏云歌落后半步,看着卓玛的身影,心后知后觉地漫上一丝苦涩。 其实同事们说的没错,汉尼扎布确实对卓玛比对自己更好。 她也确实追不上汉尼扎布。 只是她不会为此生气,卓玛那么温柔,也值得被人温柔对待。 魏云歌默默移开视线,轻叹了一口气。 她比谁都更早知道这件事,所以才放弃了,申请了回乡。 一节课上完,魏云歌把卓玛留下,教她拉手风琴。 “我随便演奏一曲,你先听听。” 说着,魏云歌拿起手风琴,演奏了一曲藏区民歌《南卡》。 悠扬婉转的曲调从魏云歌指尖倾泻而出,流畅生动,让人想到辽阔无际的天空。 一曲终了,卓玛笑着问:“藏区民歌向来口耳相传,没有曲谱,你能演奏得这么熟练,应该练习过很多遍吧?” 魏云歌下意识点了点头。 卓玛便弯了弯眼眸,打趣道:“我记得这是平措最喜欢的曲子,你是打算演奏给他听的吧?” 她话语温柔,没有恶意,仿佛只是姐妹之间的聊天。 魏云歌却怔了一瞬,心中滋味复杂。 卓玛说的没错。 她确实是在知道汉尼扎布喜欢这首曲子后,才日夜勤学苦练,只想有机会亲自演奏给他听。 可现在…… 魏云歌轻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说:“之前想过,现在就算了。” “为什么?”卓玛疑惑地问。 魏云歌忍住心中酸涩,缓缓开口:“因为我已经决定,不喜欢他了。” 此话一出,屋中寂静。 魏云歌见卓玛沉默,主动笑笑岔开话题:“午休到了,我们先去吃饭吧,回来再学。” 说着,她就拉着卓玛往外走去。 只是一开门,却对上了一双沉静冷淡的眼眸。 第3章 是汉尼扎布。 他依旧穿着一身军装,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刚才的话。 只是深沉的目光直直落在魏云歌身上。 魏云歌被看得有些不安,无意识地攥了攥衣角。 正要开口,汉尼扎布就移开了目光,看向魏云歌身后的卓玛,声音温柔。 “我来给你送饭。” 说着,他将手中的饭盒递了过去。 魏云歌心中一颤,只觉得刚才独自忐忑的自己有些可笑。 听没听到那些话,都不会影响汉尼扎布。 唯一能让他有所波动的,只有卓玛。 魏云歌看着素来冷淡的汉尼扎布望向卓玛时柔和的目光,心好像被针扎了一下,酸胀刺痛。 卓玛接过饭盒,还热情邀请魏云歌:“林老师,一起吃吧。” 魏云歌却不想再看他们亲密相处,挤出一丝笑说:“你们吃吧,我吃食堂就好。” 说完,她看都没看两人,就大步离开。 卓玛似乎叫了她一声,魏云歌只当没听见,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直到冰冷的空气猛地涌入鼻腔,魏云歌冻得打了个哆嗦,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 她已经走出了教学楼。 校园里,雪花漫天飘散。 好几年没见到这样大的雪了,魏云歌恍惚间想到刚来那年的冬天也是这样的大雪。 那时她还在农场工作,为了找一只走失的小羊羔,顶着风雪走进白茫茫一片的草原。 却迷了路,还遇上了饿得发狠的拦路野狼。 千钧一发之际,是汉尼扎布一箭射杀野狼,将吓坏了的她拉上马背。 浓烈的藏香将她包裹,魏云歌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耳边响起汉尼扎布温柔又令人安心的声音:“别怕,我在。” 有那么一刻,魏云歌觉得自己的爱有了回应。 可后来,她再问起那天,汉尼扎布却只说:“保护人民是军人的职责。不论是谁,我都会救的。” 之前,魏云歌只当他还没开窍,只想再热情一点,让她明白自己的心。 可现在……她伸手接了一片雪花,冰冷的触感从掌心连通心脏。 她不再强求了。 那颗心始终捂不热,她不想再为难自己了。 魏云歌轻叹一口气,心恢复了平静。 正想转身去食堂,周围突然一暗,一把伞撑在头顶,将漫天飞雪隔绝在外。 一缕似有若无的藏香萦绕在鼻尖。 魏云歌心一颤,蓦然回眸,目光猝不及防地跌进汉尼扎布深邃的眼中。 “风雪太大,小心感冒。” 他的神色隐在伞下的阴影里,让人看不真切。 可声音压得低,流露出一丝温柔。 他是在关心自己吗? 魏云歌愣了下,心不可避免地暖了一瞬。 正想点头应下,就听他接着说:“你还要上课,万一传染给别人怎么办?” 魏云歌一怔,这才察觉自己的自作多情。 汉尼扎布不是担心她,是担心自己上课时传染卓玛。 那点温暖瞬间褪去,心好像被凛冽寒风吹透,冷得她发颤。 魏云歌只能攥紧了手,强压下心中难受:“知道了,我这就回去。” 说着就要离开。 汉尼扎布却拉住了她,眉头紧了紧,有些犹豫地开口。 “我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