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厅中,悠扬的乐曲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所有人都起身鼓掌。
浩浩汤汤的听众从大厅里走出。 安莳夏顺着人流往停车场走去,看见顾寒的车还停在停车场,眸光霎时一亮。 她匆忙跑过去,却见车内一个人也没有。 这时,手机收到条信息,是顾寒发过来的—— 【我先回去了。】 短短五个字,字里行间都散发着冷意。 安莳夏收起手机,叹了口气,想着顾寒方才的话,脑中一片混乱。 她不得不承认,她确实为顾寒动心。 可……这动心的代价,她又付得起吗? 又或者,顾寒知道真相后,又会怎样看她? 仇恨?敌意? 安莳夏闭上眼睛,不敢再想。 任何一种,她都无法承受。 晚上,安莳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是儿时安父带着她逛游乐园,将她放在肩头骑马的欢欣模样。 安父给她买了个冰淇凌,问她好不好吃。 她笑着说好吃,可下一秒,眼前的场景却又陡然转变。 只剩下一片血红,鲜红的卡车前,顾寒抱着家人渐渐冷去的尸体,哭得撕心裂肺。 她怔怔地想要去安慰,顾寒却转头,一个眼神将她定在了原地。 他说:“我恨你,我永远也无法原谅你……” “啊——” 安莳夏猛然惊醒,一身的冷汗。 她看了眼窗外渐渐明亮的天光,喘息着闭上了眼睛,久久无法平静。 上午,安莳夏还是去接了顾寒。 一路静默无言。 快到基地的时候,顾寒突然开了口。 “你和齐谒……和好了?” 他的声音依旧淡漠,可细细听去,却夹杂了一丝不安。 安莳夏道:“没有。” 顾寒垂眸,没有再说话。 车一路开到训练基地。 安莳夏匆忙停车,推开门。 想要下车,手腕却被握住了。 她心一颤,转头就见顾寒直直地望向她的眼底。 “昨天说比赛结束后,所以你不开心了吗?” 这一句来得莫名其妙。 安莳夏一时没反应过来。 顾寒顿了顿,耳根处又泛起薄红,平静道。 “我回去思考了很久,如果那句话让你不开心,我收回。” “或者是,我让你没有安全感,我道歉。” 他沉默了片刻,看向安莳夏,指尖不自觉地擦着膝盖。 “我想让你知道,我和你的心,是一样的。” 过去的事让他收敛成长,总想着将心藏起来,才不会受到伤害。 可安莳夏让他明白,必须面对,才能拿起,放下。 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该在这种时刻去纠缠私人感情。 但当他午夜梦回清醒时看见那个玩偶的那一刻。 理智便消失无踪了…… 顾寒说完,白皙清冷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强装镇定地垂眸。 片刻后,才收敛了情绪,看向安莳夏。 却见她怔在了原地。 安莳夏整个人都僵硬了:“我……” 她看着顾寒,心中五位杂陈。 她不是没有感觉,可着发生地太快,让她没有准备。 回应,是错的,不回应,似乎也是错的。 横梗在他们之间的,从来都不是感情,而是另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她深吸一口气,避开了顾寒的视线。 顾寒顿住,一颗心沉沉地坠了下去。 良久,他松开了安莳夏的手。 安莳夏指尖微动,心脏忽而抽痛,她听见顾寒轻声道。 “所以,是我会错意了,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