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以为您是知晓分寸的,没想到您和皇爷爷后宫那些妃嫔一样,为了争夺父亲宠爱不择手段。” 姜锦月一愣,强忍痛意愕然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之濯还不及她腰间高,小小的脸上却满是严肃。 “我知道你不满父亲对雨瓷姑姑好,可再好也动摇不了你正宫的位置。” “父亲以后登基,避免不了三宫六院,宠幸别的妃子,母亲身为皇后,要有一国之母的气度,心胸也应该宽广些才对。” 姜锦月喉间涌上腥甜。 古代的医疗技术不好,她生陆之濯的时候难产,差点一尸两命,最后凭着意志的才挺了过来。 可这个自己耗尽血肉才生出的人,却毫不犹豫将尖刀刺向自己。 她苍白的脸上扯出一抹笑:“你留在这里等我醒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话?” 陆之濯道:“雨瓷姑姑昨日见血,被吓得做了一夜噩梦,父亲陪她去了,我当儿子的,自然是要尽孝。” 姜锦月神色嘲讽,明明是温雨瓷害她受伤,如今却成了她的不是。 她以往怎么没看出,这个柔弱的表妹还有这种心机手段。 耳畔,陆之濯的心声响起:“若非父亲强逼我留在这里,我早就离开了。” “这女人逼我读书的时候一副精明强干模样,怎么到自己却用上如此愚蠢的手段……” 姜锦月浑身一僵,再也听不下去。 她颤抖着抬起手:“陆之濯,你给我出去。” 陆之濯不解她为何突然变了脸色。 那双跟他父亲如出一辙的眼眸变换半晌,他还是抿着唇离开。 他刚一走,姜锦月猛地一口血喷洒而出,落在被子上像是点点红梅,触目惊心。 进来的明翠脸色大变:“太子妃,您这是怎么了,奴婢这就叫太医……” 姜锦月拦住她:“无妨,不过是气急攻心罢了。” 她眼中涌出无尽疲惫:“将这被子悄悄换了,不要惊动旁人。” 距离她离开只有五天了,这副身子看与不看太医又有什么差别。 想罢,她又吩咐:“明翠,我有些冷,给我燃个火盆。” 很快,一个燃着火苗的火盆被放到姜锦月床边。 姜锦月抱着从梳妆台拿过来的檀木匣子,打开,里面是厚厚一叠泛黄的书信。 这都是当初陆寒舟追求她时,给她写的情信,以及她的画像。 她拿在手上看了半晌,随即抬手一扬,那些书信便洋洋洒洒落在了火盆里。 火苗舔舐而上,她漆黑眼眸里却倒映不出半分光。 直到门口传来陆寒舟惊惶失措的声音:“阿月,你在烧什么?” 第4章 姜锦月抬眸看了一眼,想起晕倒前他的心里话,心脏也像是被这火灼烧一般疼。 她垂下眼眸,将跟书信放在一起的画像也扔了进去。 陆寒舟见状急急上前:“这不是孤画的第一次相见时的你吗?” 他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捞画卷,那火势却渐大,一瞬间就将他的指尖烧出几个燎泡。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画燃成灰烬。 再看向姜锦月,他神色懊恼心疼又有些不悦:“你这是在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偏要烧这些,那都是属于我们俩的回忆。” “回忆?”姜锦月心头苦涩不已,嘴角却勾起,“殿下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 “当然记得。”陆寒舟上前拥住她。 姜锦月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就那样安静地躺在他的怀中。 “你一身红衣,撑着一把红色的伞,在雪中朝孤走来,就如神女一般出现在孤的生命里。” 陆寒舟眼神怀念,声音也温柔下来。 “近来父皇病重,孤知道忽略了你,以后一定好好补偿你。” 他瞥了一眼只剩残渣的画,搂着姜锦月的手变紧:“烧便烧了吧,以后孤再给你画就是。” 姜锦月闭上眼,一滴晶莹眼泪从颊边滑落。 他们真的还有以后吗? 这一晚,陆寒舟一直陪在姜锦月身边,一起用了晚膳,又亲手喂她喝了药。 直到总管内侍来催促他才赶去皇帝的紫宸殿侍疾。 姜锦月恢复了些许力气,坐到窗边,又看见院中亲手陆寒舟当年为她搭的秋千。 在秋千旁边,还有一只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的小木马。 那是在她怀孕时,她指导陆寒舟为腹中孩儿做的,她自己上的颜料。 几年过去,小木马早已褪色,可她仍旧清晰记得两人对这个孩子是如何期盼。 她想到此,问明翠:“濯儿用过膳了吗?” 无论如何,到底是她的孩子,她今日说的话还是重了些。 就要离开了,她还是有许多想要嘱咐他的。 明翠犹豫一瞬:“太子殿下一过来陪您,皇孙便去了温姑娘那里。” 姜锦月攥紧手中丝帕,嘴角勾勒出嘲讽笑意。 这父子二人,还真是雨露均沾,谁也不冷落啊! 她闭了闭眼,轻声道:“将院子里的秋千和小木马……都拆了吧!” 姜锦月原以为自己会就这样平静地等待着最后的时日过去。 翌日,她正在指挥着身边的几个宫女,将所有有关于她的东西一点点收拾出来。 她打算清除自己留在这世界的所有痕迹。 可刚整理了没一会儿,东宫的内侍总管来求见。 一进来,总管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太子妃,今日一早,雨落殿的温姑娘突然晕了过去。” 姜锦月正拿着陆寒舟送她的玉镯,闻言神色淡淡。 “晕倒了便去请太医,来找本宫做什么?” “已经请过太医了。”总管满头是汗,小心觑了一眼她的神色,“太医,太医说温姑娘……有喜了。” 话落,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姜锦月手中的玉镯碎裂在地。 一个未婚的姑娘住进东宫半年,却怀了身孕,孩子的父亲是谁不言而喻。 她的手微微发颤,一股寒意从脊背窜进全身的骨头缝里。 好半晌,她才道:“这事不可声张,先起来随本宫去看看。” 皇帝病重时期,太子却在东宫与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欢好还弄出了孩子。 若是传出,还不知让人如何口诛笔伐。 到底夫妻一场,她临走之前,便再帮他一次。 可等她去到温雨瓷住的偏殿,还未进去,便发现陆寒舟早已先到了。 温雨瓷梨花带雨:“表哥,此事一出,太子妃那边该如何?雨瓷又该如何自处。” 陆寒舟将她护在怀中轻声哄着:“雨瓷莫怕,你只管好好养胎,其他的一切,孤自会处理。” “放心,孤很快会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温雨瓷娇羞道:“太医说这孩子已经一月有余,想来是白露那天,表哥一夜要了雨瓷九次怀上的。” 姜锦月脚步顿在门口,精心修护的指甲掐进掌心,血珠瞬间涌出。 一月之前的白露,是她的生辰。 她独自在东宫等了陆寒舟一夜。 第5章 姜锦月还记得,那一天她兴致勃勃亲自下厨做了许多陆寒舟爱吃的菜。 可她等到所有的菜都凉透,也没等到人。 最后只等来一个宫人:“太子妃,殿下说温姑娘寒症复发,十分凶险,他得守着。” 她听完,什么也没说,只平静地吩咐明翠将所有的菜都倒掉。 她在等他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