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回生出戒烟的念头是在研一那会儿。
刚和那个人遇见不久。 她和心理研究院几个学长学姐靠在天台的栏杆上抽烟聊天。 抽烟是成年人释放压力的一种途径,聚在一块抽烟聊天也是几人之间的一种固定活动。 天台上能清楚地看见天边几抹霞光镀红的云霞。 夏栀栀娴熟地叼着烟,找旁边的学姐借火。 风有些大,她低头拢手,将烟吸燃了。 夏栀栀唇形姣好,不薄不厚,颜色也红润,一根细长的白烟在其中,说不出的韵味。 有男士看着,眼睛一眨不眨。 神秘的东方女孩,这是所里年轻男人对夏栀栀的统一共识。 夏栀栀并不在意旁边几位男士的视线,只垂眼靠着栏杆,自顾自地呼出一口烟。 氛围很快热闹起来,各个说着自己的事情。 她话不多,大部分时间只是听人吐槽、吹牛,被提及之后才会接几句话。 颇有些漫不经心,但说起话来又有种真诚的感觉。 劲劲儿地挠人。 半根过后,夏栀栀忽然觉得没劲,将烟在台上按灭了。 见状,有人凑上来问她:“栀,怎么了,今天心情不好吗?” 夏栀栀的笑容礼貌又疏离:“没,就是感觉,以后不想抽了。” 男人在她一双清透的眼睛中晃了下神。 夏栀栀可能就是因为反差才这般迷人,她看起来脆弱又柔和,内里却是冷漠疏离的,还有某种坚硬的特质。 非要说个意象,应该就是飘在空中,还没落地的雪花。 男人回神后,夏栀栀已经挥挥手下去了。 解释的话只说了一半,其实,她是不想和他,那个千疮百孔的人成为烟友。 这种话,自然不用和别人说。 但……他抽起烟来其实很漂亮。 夏栀栀在四楼的楼梯口停下了,抬头望了望顶上脱落的墙皮。 却想起男人那张独具冷感的脸来,一副带着笑,又清心寡欲的模样。 漂亮,也许是漂亮。 反正夏栀栀是这样形容的。 他有种病弱颓废的疯与漂亮。 但其实男人的身形和身体素质不足以称作病弱。 他就算是病了,也一样自律。 健身,早睡,规律饮食。 就是病在心里,像深深扎了根刺,伤口却愈合了。 和自己大差不差。 只是夏栀栀尚能自愈,他却因为太坚持了,难以释怀。 坚持真是种美好的品质,但从某些方面来说并不好。 伤痛就此长久地停留在他的记忆和身体里。 人全身的细胞其实七年就会全部更换一次,可他依然记得,沉甸甸的。 细胞也有记忆吗? 此时的夏栀栀捏着骆驼烟的包装盒,漫无目的地想。 半晌无果,她笑了一下。 就是自己先跑了,可能以后都没机会再看到真人了。 半夜,夏栀栀被手机信息提示音弄醒。 她睡眠很浅,一点响动就能把她闹醒。 再加上,夏栀栀是个很负责任的心理医生。 如今在私人心理咨询工作室,便致力于给病人提供更好的服务。 于是她手机常年二十四小时常开,也没设置静音。 夏栀栀眼前迷茫着,将三条短信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次。 刚刚还只存在她记忆里的人…… “我是江青怀。” 下一条消息是航班信息。 以及最后。 “我下飞机就要看到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