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上下始终没有找到沈颖棠的身影,宫人禀报说贵妃娘娘怕是随着大火一同化为灰烬了。
火势熊熊,等到宫人完全扑灭已是深夜。 裴昱瑾捧起一握残烬,任由沙尘从指缝流出去,顿觉心中空洞。 明明只是拿沈颖棠当作柳如念的替代,为何如今见沈颖棠没了,自己如此难受。 脑海中沈颖棠的身影挥之不去,三年来同沈颖棠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裴昱瑾一时沉默。 “皇上,夜深了风大,我们回宫去吧。” 一个轻盈的女声在身后响起,裴昱瑾转过头,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一下瞳孔放大。 “你还活着!”裴昱瑾一把紧紧抱住来人不肯松手,轻轻呼唤心中的名字:“颖棠,我以为见不到你了。” “皇上,本宫是柳如念啊!”柳如念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紧接着恢复往日的温柔神情,回道:“本宫得知皇上一直在宫门前站到大火扑灭,想来劝劝皇上去休息。” 裴昱瑾这才注意到怀中之人眼角有颗泪痣,这正是柳如念和沈颖棠的区别。 裴昱瑾一下松开手,低声回道:“皇后先回去歇息吧。” “皇上冷宫的宫人们都带到了。” 听到太监的回禀,裴昱瑾转身低头看去。 面前齐整整跪了一排冷宫的宫人,一个个抖如筛糠。 “你们是怎么负责冷宫的?”裴昱瑾厉声呵斥,眉宇间是藏不住的怒意。 “奴婢们给娘娘送完饭后就走了,之后就是见到宫里起火了。” 裴昱瑾眸中似有火苗攒动,寒声道: “这些人一个个擅离职守没能照看贵妃。” “来人,把这些奴婢全拖下去处置了!” 不顾宫人的求饶声,裴昱瑾大步离开去向娴宁宫。 娴宁宫前。 裴昱瑾看向这无人的宫中,心生寂落。 宫人来报说根据火势的痕迹,应当是贵妃娘娘自焚于冷宫。 沈颖棠为何要这么做? 裴昱瑾不明白。 沈颖棠明明那么爱自己怎么会选择与自己永别。 “皇上,这是臣妾亲自下厨为你做的吃食,你尝尝。” 脑海里响起沈颖棠的声音,裴昱瑾闭上眼陷入回忆。 那日自己在宫中批阅奏折,沈颖棠端来一盘点心。 “这些交给御膳房就行,贵妃又何必亲自动手。” 裴昱瑾这么回道,伸手接过来咬了一口,甜意在口中蔓延。 余光扫到了沈颖棠的手指,纱布缠绕在白皙的指尖上。 “你手怎么了?”裴昱瑾询问道。 “没事,做饭的时候不小心被火燎到了手指。”沈颖棠捂着手指,轻声回道。 “娘娘可怕疼了,烧到了手指后一下眼眶就红了。”沈颖棠的贴身宫女在一旁补充道。 “真的没事,虽然本宫很怕疼也很怕火烧,但只要皇上吃得开心一切都值得的。” 沈颖棠眸光闪闪望着裴昱瑾,满眼都是化不开的爱意。 从记忆中出来,裴昱瑾漫步在空旷的娴宁宫,试图寻找沈颖棠留下的痕迹。 沈颖棠,你当日明明说害怕疼痛,害怕火灼。 如今自焚的时候为何不怕了,你这是欺君之罪知道吗。 在无人的娴宁宫中,裴昱瑾待了一夜,等待一个不可能归来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