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来到沈家以后,张秋泠见到了许多金银玉器,整个沈家的装饰就透着两个字:豪气。
这个审美风格对沈启的影响应该是很大的,他平时的衣着也不例外,每一件都tຊ力求精细昂贵。 后来她来了以后,做衣服的时候也没有亏待沈启,按照她的喜好选了一些样式定下来。 拿给沈启的时候,他一开始并不很乐意,觉得过于简单,可是后来穿着穿着也适应了,就不再提不满意的事。 不过据张秋泠猜测,应该是他在外面和那些金额朋友一起混的时候,被夸赞衣服了。 张秋泠一迈步进门就见到沈启穿着一件紫色的长袍,上面用银丝绣着云、鹤,腰间佩戴着一块祥云样式的玉佩。 见到他的衣着,张秋泠难得的点点头,这样才看起来好看。 衬得沈启那张俊俏的脸更加好看。 心里默默点头,可张秋泠并没有外露什么特别的情绪,她看了眼来回转悠的沈启,有些好奇: “你在做什么?” 她的声音似乎打断了沈启的思绪。 对沈启来说,他们两个见面的时间不多,但是张秋泠每一次都能很轻易地看出他在想什么,而且还能给他提一些意见。 不过,上次他说的话伤了张秋泠的心,他面对张秋泠的时候也有一些没来由的尴尬。 可是看看她现在坦坦荡荡的模样,她似乎没在意? 这个念头在脑中转了一圈,他的思维又回到了自己烦恼的事上面。 “没什么,我自己想想吧。” 沈启摆摆手,不愿意告诉张秋泠让自己觉得困扰的事是什么。 其实还是赵武家的事,他们都已经安顿好了,只是赵武给他送了一封信来,告诉他自己还有一个妹妹。 当时逃掉了,如今在阳州孤身一人,希望他们能够多帮帮忙。 这个妹妹沈启并没有见过,也不知道她到底多大了。 更不明白赵家的人是怎么让这个妹妹偷偷留下的。 这些都是他心中的困惑,现在赵武恳求他,他肯定是义不容辞。 只是这件事如果让张秋泠知道以后,恐怕又要让她跟着劳神,沈启看了眼张秋泠,决定把事情压在心里。 看出他有所隐瞒,张秋泠收回目光思索了一会儿,想了想沈启有可能隐瞒自己的几种情况,最后选择了一个最有可能的。 “是赵家的事?” 没想到张秋泠猜的这么快,沈启惊讶地抬头,觉得张秋泠真是聪明。 他摸了摸腰间的玉佩,有些尴尬地点点头。 既然已经知道了,他在遮遮掩掩也没有什么用处,自然就和盘托出。 沉默地听完,张秋泠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脸色慢慢地冷下来。 忽然发现沈启面露难色,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的时候张秋泠才反应过来:“怎么了?看我做什么?” “娘子,你是不是……”是不是有了别的想法。 其实是有的,张秋泠看了眼沈启,心里觉得这个沈启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糊涂蛋。 “你知道她是罪人之子吗?” 她没有说别的,只是轻描淡写地点出了那个妹妹的身份。 “之前我们做的,都还能被遮掩过去,毕竟这都不是大罪,可是这次不一样,如果你真的应下了这个请求,赵武的妹妹你打算怎么办?” 张秋泠看着沈启,平静得像是一潭水,没有一丝波澜,却让周围的人觉得很凉。 吹下头,沈启心里又何尝不知道,但是赵武和他的关系让他犹豫了很久。 “你重情义,这是一件好事,可是那个妹妹是个未知数,你今日做了,明日沈家就会被上一个罪名,你不顾沈家了么?” 张秋泠继续说。 她的话就是沈启一直犹豫的地方,听了张秋泠的话,他动摇地更加厉害。 抿着唇,沈启坐在那里。 张秋泠靠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发愁这个,不如想个办法回绝了,赵武不知道这件事有很大的风险么?让你陷入两难的地步,是他想要看到的么?” “以后做事之前要先考虑考虑自己,我可不想一直给人当母亲。” 不知为何,面对沈启的时候,张秋泠会不由自主地将自己心里的想法不加掩饰地直接表露出来。 可是沈启也很需要,不是吗? 沈启似乎不会做一个坏人…… 张秋泠从他身边路过,忽然听到沈启的声音,不高不低地说了一句“抱歉”。 抱歉什么? 张秋泠还以为自己没有说服他,想要回头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看见沈启直直地站了起来。 目光低低地,“我之前不应该责怪你。” 哦,对了,原来是她和知州夫人的事。 张秋泠轻笑了一声:“知道就好。那个妹妹的事,就此作罢,如果真的想要申冤,总有机会的。” …… 郭念瑜的信如约而至,这次并没有说什么皇城的事,只是讲了许多她最近的生活。 看到她说她也要嫁人了,是她父亲的门生,也是一个很出色的人才,张秋泠觉得很好。 郭念瑜心里不免有些惋惜,她一直说着不能让张秋泠陪着她让她很难受,又说张秋泠新婚的时候她也没去,让她很遗憾。 张秋泠看完以后也写了一封信,告诉她自己会回去的,让她好好生活,她们二人总有相见的一天。 整个冬天,阳州的几个商户都像是蛰伏起来一样,每一家都过得安安静静。 知州府上也再没有传来什么邀请,这些都不必再说。 开春的时候,张秋泠似乎是因为天气的原因,忽然发起烧来。 这次病来得很重,她整日都蔫蔫得,看着没精打采的。 沈启倒还好,每天都过来跟张秋泠说说话,顺便给她讲讲外面发生的事。 很神奇的事,那些事在张秋泠耳朵里进去一遭,立刻就有了结局。 而这些事情发展到最后,一般都像张秋泠所说的那样,这让沈启觉得很厉害。 到最后竟然拿着自己好奇的事来问张秋泠事情的走向,让张秋泠一阵白眼,直摆手让他出去,说自己不是个算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