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阮院长,我已经通知艾诺尔医生了,您目前正在用抗精神病的药物,幻觉幻听,就是副作用之一,您是全科医生,对于这一点,应该很清楚的。” 刘主任讪笑。 负责调查的警员走过来,遗憾道:“阮小姐,根据您的报警,我们调取了胡同口的监控视频,并没发现什么劳斯莱斯,甚至连一辆车的影子都没有。” “所以,你们是什么意思?” 阮柠握拳,掌心透出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轻微躁狂,让她此刻的情绪,跟泛滥的河水一般,高低起伏,来势汹汹。 她一巴掌打在墙上,不太正常的低吼,“你们觉得我疯了?觉得是我精神失常,才把自己的亲生母亲推下去?” “不不不,阮院长,您别误会,您母亲并没有抵御伤,她是自己主动从小房子上跳下来的。” 刘主任安抚。 警员配合,颔首,“我们去走访了邻居,邻居们也说,您母亲趁着护工出去买菜,自言自语的爬到了房顶,之后就冲着一团空气大喊大叫,大概是犯病了。” “不,这不是幻觉,那个人自称是阿秀,我总觉得,那个人的声音,很耳熟。” 阮柠坚持这一点。 警方单方面撤案了。 母亲由于犯病后自杀,疗养中心那边的人建议,“阮小姐,您要是为了您母亲着想,就等她出院后,把人送回来吧,她可能不适合在外面生活的。” “阮柠,我重新调整了你的用药配比,分院那边,我替你多请了一个星期的假,用来观察。” 艾诺尔表情严肃。 她深吸一口气,坐在身心科的主任办公室内,语气清冷的问,“你也觉得,我疯到无药可救了?” “阮柠,你是被治愈过的,现在的症状,最多算是轻微的反弹,只要你配合治疗,我有信心让你快速恢复最好的状态。” 看来,全世界的人都觉得,老妈出事那天,自称阿秀,坐着劳斯莱斯离开的人,是她幻想出来的! 冯一一跟陈蕊不放心,两人轮流来别墅陪着她。 菲佣带着然然,去了艾诺尔那边暂住。 用艾诺尔的话,理由是,“为了安全起见,我们需要更谨慎一点。” 至于豌豆,一米九几的大高个,总能毫无存在感的,悄悄蜷缩在她的床脚,安静陪伴。 夜深。 冯一一和陈蕊吵了起来,“陈蕊,我姐到底会不会遗传我妈的精神疾病,咱们先不论,可如今出了这么一档子的事,你觉得,我没必要把她送去疗养院,住一阵子?” “冯一一,这主意,是不是Selina给你出的?你整天拿我当挡箭牌,去跟那个女人鬼混在一起,我爱你,好,我容忍,但你姐呢?你想让她对你失望吗?” 陈蕊很无力,声音沙哑。 隔了好一会儿,寂静到落针可闻。 阮柠才听冯一一道一句,“我不会爱上任何人了,但Selina是唯一懂我的人,跟她做朋友,更舒心。” “冯一一!” “你回去吧,这是我的家务事,我会自己看着处理。” 争吵声源源不断。 主卧里,阮柠胃疼的厉害,她像一只煮熟的大虾似的,用力环抱住自己,佝偻着背,忍耐着难言的痛苦。 “老婆,来,吃糖,每次豌豆生病不舒服的时候,奶奶一给糖吃,病魔就远离豌豆了。” 一包彩虹堂,粉色包装的那一款,塞进她汗津津的手里。 豌豆双手垫着下巴,人跪在床边,黑暗里,异色的瞳孔,如蓝宝石一般,明亮灿烂。 她苦笑,蚕丝被遮挡住半张脸,声音瓮声瓮气的,“你不怕我?连我亲弟弟都认定,我怕是真的疯了!一个疯子,什么可怕的事,都做的出来的。” 艾诺尔加重了药物用量。 副作用让阮柠变的糊涂。 “其实我也开始回想,或许那天我看见的女人,还有那辆车,都是幻觉。” 后面的话,有点自言自语的意思了。 豌豆抓住她的手,习惯性的十指交扣,“老婆,我相信你,之前在柏林,豌豆抓小偷,他们说豌豆是傻子,都不信豌豆,后来小偷杀了人,他们才肯相信。” “真的?” 多少天了?唯一一个肯相信她的人,居然是自闭症的豌豆公爵! 她被自己逗笑,“那,豌豆,你敢不敢跟我从这里逃出去,咱们一起调查出真相?” “嗯,豌豆一辈子都跟着老婆!” 将近两米多的红砖围墙,人家公爵先生,打横抱起阮柠,很轻松一跳,攀岩而上,翻出去,一点声音都没弄出来。 阮柠目瞪口呆,“你会功夫?” “奶奶说,她不能永远陪着豌豆,豌豆要想保护自己和未来老婆,就要学会打人的本领!” 豌豆视线飘逸不定,可语气特认真。 他补充一句,“奶奶还说,不能随便欺负人,除非别人欺负我和老婆了,我才会反击!就像之前那个大坏蛋一样!” 大坏蛋,代指:厉城渊! 他们两个打车去了盛源集团。 那辆车属于盛源旗下,要想弄清楚到底服务于谁,就得先把车给找到才行。 “妈,你干嘛啊!我让你帮我除掉阮柠和Selina母女,你去找那贱人的母亲干什么呀!” 宴月亮火冒三丈的站在一辆劳斯莱斯旁。 人抓狂的厉害! 宴母无所谓的耸耸肩,精致的面容,一点看不出是来自于农村的乡野民妇。 她安慰,“别怕,他们都以为阮柠疯了,不会有人怀疑到咱娘俩身上的,当初我步步为营,利用你爸去杀人,他都坐牢了,不还是对我死心塌地!” “妈,你是不是认识阮柠一家?当初我生病没钱治,你立刻让我爸去偷厂里的原料,这事,怎么感觉像是一早就安排好的呢?” 宴月亮再蠢,也不是没脑子的! 宴母弹了弹大红色的指甲,森寒月色下,她咧嘴一笑,多少添了些瘆人的诡异。 “妈……”小姑娘被亲妈吓到了。 亲妈抬起手,温柔的捏了捏她肩膀,“好了,我是你妈,咋地,我还能害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闺女?你只管按我说的办,到时候,厉城渊就会独属于你一人的。” 母女俩密谋着下一个计划,上车。 车牌号,正是阮母出事那天,阮柠在巷子口看到的,一个数字都不差! “是她?宴月亮的母亲,就是那个自称阿秀的女人?”她只管捕捉到这一个重点。 豌豆看过来,紧张的要死,“老婆老婆,你脸色怎么这么白?哎呀,手!手不要再抓着树干了,都出血了,老婆……” “谁?谁在那边躲着?” 宴母警惕,听到动静,立刻从车上下来。 宴月亮紧随其后,绕过视线盲区,惊呼,“阮柠,怎么是你?!” 第243章 当年的真相,开始浮出水面 “月亮,让开,既然这小贱人自己送上门来,老娘今儿个,就结果了她。” 豌豆没有意识到,他那一声大喊,会给阮柠带来怎样的灭顶之灾。 他张开双臂,死死挡在比珍宝还要珍贵的老婆身前,不敢对视,低吼,“滚开,不许你们欺负我老婆!” “呵呵,一个傻子,逞什么能?” 宴月亮推搡。 豌豆一只手,把她手腕拧到脱臼。 小姑娘一屁股跌坐在地,嚎啕大哭,“妈,疼死我了,你赶紧杀了这疯子,杀了他啊!” “不自量力的狗东西,非得给你点教训不行!” 宴母朝阮柠袭去。 豌豆转而保护。 紧接着,一包白色粉末,被冷风一吹,混着冬季干涩的空气,迷人眼。 “豌豆!”她嘶吼。 双眼看不见东西的男人,跌跌撞撞,还在拼命找着老婆,嗓音焦急的,颤巍巍,“老婆!小柠檬?你在哪?别怕别怕,有我,我……” 啊! 大“男孩”一声痛呼。 上了年纪的宴母,手里拿着修车用的扳手,恶狠狠的,疯狂一击。 豌豆的后背,血肉模糊一片。 他在血泊里爬,人有气无力,“老婆,不怕不怕,有豌豆在,豌豆会……会……” 砰砰砰—— 宴月亮报复性的,当着阮柠的面,往死里踢踹豌豆。 她咯咯怪笑,讽刺,“阮姐姐,你看,凡是爱你的人,都会为你而死,你这样的扫把星,到底有什么脸面活着呀?哈哈哈!!!” “老婆,别哭,豌……豌豆不疼……” 又是一扳手,骨裂的声音,在无星无月的城市夜空下,回旋,刺耳! 豌豆咬破嘴唇,傻呵呵的,冲阮柠笑,“老婆,不……不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