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都淋湿了。” 沈姝宁用手中丝帕替他擦拭脸上雨水,水汪汪的眸溢着疼惜。 反观沈乐窈,却像个木头似的不动,他心中不由升起阵恼意。 见到地上被沾湿的地毯,他皱眉问:“怎么回事?” “是阿窈粗笨,不小心打翻茶壶,才将地毯弄湿。” 沈乐窈跪坐回话。 李景淮眼神落到案桌上的文书,还是与他下轿时搁置的位置一样。 好在听见此话,李景淮并未追究。 沈姝宁则高兴得很,只觉李景淮必定厌恶了沈乐窈。 济州刺史孙成贤为李景淮安排好了住处,就歇在州衙里,休憩的房间都收拾出来了。 落轿时,孙成贤才发现李景淮是带着家眷来的,而且还是两位。 好在他收拾出来的院子正好有三间房,便给他们一人住了一间。 领着他们往州衙后院行去时,他暗自揩了揩额角汗珠。 他们连日赶路,孙成贤不敢直接与李景淮商议河堤崩塌一事,让他先歇上一夜。 夜幕降临,沈乐窈刚洗净身子,李景淮便从外面进来。 屋内还氤氲着水雾热气和她身上的水仙花香味,沈乐窈站在床榻边上行礼。 她虽披了件外衫,可从衣摆能看得出来里面是一件薄如蝉翼的薄衫。 “不如,本王今夜就宿在你这陪你可好?” 新鲜感袭上心头,李景淮靠近沈乐窈,遮挡住她眼前的光。 沈乐窈脸颊顿时生出抹羞涩,嗔道:“殿下,咱们还未成亲呢。” 他伸手,环上她腰肢将人抱起:“早晚得成,只不过要得早些罢了。” “殿下...” 沈乐窈显然吓到了,双手抓住他肩膀,满脸羞赧:“万万不可——” “本王说成就成——” 她越抗拒,李景淮心中势头愈浓。 少女身子柔软,又带着出浴的清香,娇羞至极与沈姝宁是另一番风情,令李景淮勒不住缰绳。 眼见他就要将自己抵到床榻,沈乐窈急中生智,狠心咬上他肩头。 “放肆——” 痛楚从肩头上传来,李景淮恶狠狠将人扔到床榻上。 沈乐窈头磕到床架,将她发髻撞得松散,黑发泄落而下。 “殿下恕罪——” 沈乐窈哽咽解释:“娘亲自小教导阿窈要自重自爱,若是尚未成亲千万不能与男子有肌肤之亲,阿窈一直铭刻于心。” 有了这番折腾,李景淮早已败了兴致,可沈乐窈的话却令他无法反驳,只得怒气冲冲出了她屋子。 “小姐...” 见人走,楹月才敢上前查看沈乐窈伤势,额角有些红肿,好在抹些膏药应当就无碍。 李景淮这边就不一样了,脱下他衣裳,沈姝宁见到已伤到血肉,渗出丝丝血迹。 “这姐姐也真是的,竟下这么狠的手。” 沈姝宁话里透着心疼,心中却高兴得很,有了这次教训,李景淮必定能对她偃旗息鼓一段时日。 李景淮眼中怒气未消,恼声道:“不识好歹——” “得殿下恩宠可是天大的恩情,姐姐着实不解风情。” 替他抹完药,沈姝宁手指尖一点点抚摸他肩头。 指尖冰凉,触到伤口周围火辣的肌肤,如何能让李景淮抵得住? 恰好在沈乐窈那儿碰了壁,他这浑身的气性正无处发泄。 “还是你知情知趣儿。” 他大掌握住她腰肢,将人往身上一按,沈姝宁樱唇顿时发出道销魂声。 第四十一章:设宴款待 李景淮虽多在男女之事上勾心,可处理起朝务来却也不含糊。 只到济州几日,他便摸清河堤崩塌溯源。 除了连日来的雨水冲击外,还有前朝官员修筑河堤遗留下来的历史问题。 城内涌入许多周边郡县的村民,他们田庄被洪水吞没,没了饱腹的东西只能沿路乞讨。 连日的大雨,令不少村民都死在乞讨的路上。 李景淮一到,便下令济州官员在城外每个关口都设赈济所,收纳无家可归的村民,并广开粮仓,送到各个赈济所熬粥让村民们充饥。 如此一来,济州各地赈济所都需要银钱支撑才得以度日,李景淮带来的灾银源源不断流通到各地赈济所。 这般挨了大半个月,灾情才得以控制下来。 而李景淮带来的灾银,还在往外流动,用于灾后重建各地房屋。 河堤的抢修,亦是刻不容缓。 只一个月的功夫,他花钱的账本便记了厚厚一沓。 沈乐窈也来了济州一个月,她从孙成贤口中得知,沈赫儒作为济州太守,从灾情一爆发,便在各地奔波,只有王氏仍带着大房一双儿女守在沈家祖宅。 如今济州雨势渐停,灾后重建也在有条不紊进行着,沈赫儒才回到城内。 他与孙成贤商量着今夜在沈家祖宅设宴,好好宴请从盛京赶来济州治理灾情的李景淮。 长街上飘着绵绵细雨,七月的闷热被雨水冲刷后,倒是带有一丝凉意。 车辇内,沈乐窈气定神闲坐着,倒是沈姝宁显得有几分慌张无措。 李景淮看向她:“阿宁可是不舒服?” 沈姝宁绞着丝帕,轻轻摇头。 反观沈乐窈,一点儿不适神色也无,尽管肩头上的伤口已结痂,李景淮对她还是有几分恼意。 她平日照顾自己的衣食住行都没出什么纰漏,就是一碰她就跟猫碰见耗子似的,对他避之不及。 李景淮心底涌上抹不快,目色冰冷使唤她:“斟杯茶水给阿宁。” “是。” 这种无关痛痒伺候人的活儿,沈乐窈倒是不放在心上,更何况,她知道沈姝宁为何慌张,也就顺了李景淮心意。 “妹妹喝下杯热茶,或许能纾解内心苦闷。” 沈乐窈递过茶水时,故意说着宽慰人的话。 “你——” 沈姝宁咬唇,瞥见李景淮注视的眼神只能强忍下心头不悦。 “那是你们沈家祖宅,有本王在,你不必忧心。” 李景淮握住她冰凉的手,一派疼惜呵护的模样。 “殿下~” 沈姝宁极为顺从地倚靠到他怀里。 他们俩人这般做派沈乐窈早已见怪不怪,只当做旁若无人般煮茶水。 偏她这种大度落在李景淮眼里,让他察觉到了异样,沈乐窈是真对自己漠不关心,即便是他与沈姝宁在她面前恩爱,她也无动于衷。 他凝着她的眸光,渐渐生出异色。 车辇停在沈家祖宅前,门口的两头大狮子已老旧得劣迹斑驳,但仍能窥见得到世家大族的风采。 守门小厮见到这华丽宽敞轿辇,便知是自家老爷今晚要宴请的贵客,将府门大开。 沈赫儒一家已在前院厅堂外候着,孙成贤带着他们往前院行去。 远远地,沈乐窈已依稀见到大房一家。 沈言湘站在王氏身边,见李景淮身后跟着两个女子,眉眼之间似有相熟模样,不由敛紧眸光。 “娘,您瞧。” 她轻扯王氏墨绿底子团花刺绣绸缎衣衫,王氏顺着她眼色往前望去,果真见李景淮身后跟着两个步伐轻盈的少女。 左边那位她一下认出是沈姝宁,她那小气扭捏的做派同她那个妾室出身的娘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可右边那位,出落得容色照人,身上一袭青雾色芍花刺绣衣裙,耳边一对珍珠玛瑙耳环,头上戴赤金滴珠步摇,不但华贵更衬出她姿色绝秀。 母女俩人正疑惑时,李景淮几人已来到他们面前。 沈赫儒和沈言堂忙着同李景淮和前来宴会的官员们寒暄,并未留意到李景淮身后的沈乐窈和沈姝宁。 男女不同席面,李景淮让他们相迎进去后,便只剩沈乐窈沈姝宁和几位官员的家眷在厅堂外。 “几年不见,大伯母和大姐姐便认不得我与四妹妹了?” 倒是沈乐窈率先同她们落落大方行了礼数。 “你是阿窈?” 王氏眸光敛聚端详之色,在她行礼时现出清明。 “你们,怎会一块同二殿下到济州来?” 沈言湘很快抬出沈家嫡小姐的脾气,从上到下打量着,俨然一副女主人做派。 她仗着自己嫡小姐的身份,性情原就倨傲,在济州守孝三年,非但没能改掉她这臭毛病,反而愈发盛气凌人。 若是只有他们沈家人在还好,此刻厅堂外还站着几位官员的家眷,王氏忙招呼道:“席面设在里面,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