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下午,许舒欢坐卧不宁,她无法平躺,一躺下去呼吸会变得更为困难。
许舒欢顿时心生恐惧,甚至想着会不会自己一觉睡过去就再也不会醒。 她想打个电话告诉郭丽平,但是既怕母亲担心,又怕母亲责备,思来想去还是放弃了。 周五傍晚时,傅纪琛打来了电话,这一周他都没有主动联系过许舒欢。 “这周末你有空了吗?”傅纪琛问。 “没有。” 许舒欢觉得胸闷气短,说话很费劲。 “彭清约你了?”傅纪琛调侃道。 “没有。” 许舒欢有点生气,语气很差。此刻她的身体实在太难受了。 傅纪琛很敏锐地发现了异样。 马上关心她:“你有事吗?” 许舒欢犹豫着,说出了实情,她怕自己一个人哮喘发作,猝死在这酒店里都没人知道。 很快,傅纪琛就赶到了酒店。 他拿起许舒欢的东西,用不容置辩的语气说:“走,去我家。” “啊?”许舒欢愣在那。 “如果你不想一个人在这个不通风的房间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话,现在就跟我走。” 傅纪琛一把把她从床上拉了起来。 语气温柔而又霸道:“要我抱你走,还是自己走。” “我自己能走。” 许舒欢慌乱中乖乖地做了这个选择题,完全忘记了自己本来是要拒绝去傅纪琛家的。 …… “你睡这个房间,通风很好。” 傅纪琛推开次卧的门,用手指着房间自带的阳台。 “好,谢谢。” 许舒欢觉得环境确实比酒店里好太多了。 “如果晚上不舒服,随时喊我。” 傅纪琛的目光很柔和,眼神里都是关切。 然后又指着次卧里的卫生间说:“洗澡不要关门,我怕你会闷到。” “好。” 许舒欢很听话,她觉得生病的时候,还是听傅纪琛的比较好,之前自己已经吃过一次亏了,她不想再有第二次。 第二天早上,许舒欢是被彭清的电话吵醒的。 许舒欢把出租屋和哮喘的事情告诉了彭清。彭清很震惊,表示马上会去找房东核实检测房子有没有问题。 “那你昨晚住哪的?”彭清关心道。 “我住酒店的。”许舒欢扯了个谎。 “哪个酒店,一会儿我来看你。”彭清说。 “不用了,我马上回家了。” 许舒欢匆忙挂断了电话,她可不希望被彭清知道自己住在了傅纪琛家里。 那天许舒欢在傅纪琛家里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在药物和心情的双重作用下,她觉得自己的症状减轻了一些。 她准备回自己老城区的家。 “谢谢你,我要回家了。” 许舒欢对傅纪琛挥了下手,打了个招呼。 “你是周一再出来上班吗?”傅纪琛问。 这句话突然戳中了许舒欢的神经,她意识到自己如果回去了周一恐怕就出不来了。郭丽平肯定会借着这件事情把她关在家里。 那时候,她所有的努力都将前功尽弃,不但无法独立生活,也将失去君科的新工作。 傅纪琛看到许舒欢茫然失措,就偏着头观察她的表情。 “如果你回去是为了躲我的话,没必要。我们医生的天职是救死扶伤,以生命为重。” 许舒欢一听有点尴尬,似乎显得自己太小人之心。 “你可以在这里先住两天,等出租屋的环境检测报告出来了再说。” 傅纪琛给了她建议。 “好。” 许舒欢没有推辞,她知道自己没有更好的选择。 然而郭丽平还在家里焦急地等着女儿回家,等了一上午没等到,气急败坏地打起了电话。 “你不是说周末回来的吗?怎么还不回来。”郭丽平催促道。 “我这周末有点事就不回来了。” 许舒欢不想说自己生病的事,她不想节外生枝。 “你能有什么事,找什么借口。”郭丽平咄咄逼人。 许舒欢一个头两个大,用尽力气大声说:“我要加班,你别打我电话了,我不回来。” 打完电话,许舒欢呼吸急促,喘息起来。 傅纪琛见状马上把她带到了阳台。 “坐这,透个气。” 许舒欢坐在阳台上,弓着背,不停喘息。 “很难受,对吗?”傅纪琛蹲在她边上轻声关怀。 “嗯。”许舒欢轻声应和。 与身体的难受相比,更难受的是她的心。她觉得自己特别悲哀,居然一天之间就变成了连说句话都累的废物。 傅纪琛目光温暖,语调柔和,伸出手拨了一下她脸上凌乱的头发。 轻声问:“你为什么独自承受这些?” 自从父母离异后,许舒欢这二十年一直像只刺猬一样生活着,从不对外展示自己的脆弱。 此刻突然被这样温柔以待,她那颗敏感的心融化了起来。 许舒欢发现自己最近所有的不堪和无助,傅纪琛都知道,她觉得没必要再在他面前伪装。 “我不想让我妈担心,我父母离婚了,她独居。” 许舒欢声音很轻。 傅纪琛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脸,眼底升起了疼惜。 “这两天我照顾你。” 许舒欢的脸上掠过了一抹害羞和不安,她想开口拒绝。 “不要拒绝,你是病人,我是医生。” 傅纪琛堵住了她的话。 此后两天,许舒欢享受了傅纪琛悉心的贴身照顾。 到周日下午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舒服多了,说话已经不喘了,胃口也好了很多。 “傅医生,像你这样的专家提供一对一医疗服务,要多少钱一天?” 许舒欢笑嘻嘻地问。 “一天?我是按小时计的好吗?” 傅纪琛发现她心情好了很多。 “那是多少钱一小时?”许舒欢咧着嘴继续追问。 “那要看在哪里,在国内公立医院的特需门诊我的挂号费是1000,在美国安德森的话我咨询费一次大概3万。” “这么贵!”许舒欢张大嘴巴,很吃惊。 “你以为呢?我很廉价吗?”傅纪琛动了一下嘴角,开起了玩笑。 许舒欢笑嘻嘻地摇了摇手:“你可是舒兰医院的头牌,怎么会廉价。” “那你付费吗?”傅纪琛走到她身边。 许舒欢故意掰着手指,计算了一下。 “我付不起,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