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雅盯着他的冷意,硬着头皮打开刚才那条录音。
妈妈熟悉的声音传来,没想到周砚刚听了两句,便夺走了她手里的录音笔,按下了暂停。 温雅心头一沉。 “温雅,你这么着急见我,就是为了做这些无聊的事?”他语气漫不经心,眼底却烦着冷意。 温雅着急解释,“这怎么会是无聊的事?你往后面听听,里面有……” “够了!”周砚打断她的话,与此同时录音笔从他手中甩出,砸在墙面上,发出剧烈的声响。 录音笔在墙上四分五裂,碎片四溅,一块碎屑贴着温雅的脸颊飞过,片刻便出现一条红痕。 温雅错愕地盯着他,如同被雷击一般,就那么愣在原地。 周砚说,“我早就说不想看到这些东西,看来你没把我话放在心上。” 温雅低头,看着地上散落的碎片恍惚出神。 他就这么摔了,干脆利落。 如同和当初斩断过去一样,将那只录音笔摔碎了。 只记得里面装着不想听的声音,却不记得这只录音笔是他买的。 也是,他现在想要什么没有,又如会在乎一百多块的东西。 周砚摔完便转身离开,温雅回过神,快步追了上去,抓住他的袖子。 周砚冷眼看着她,“放开!” 温雅却拽的更紧了,原本找他也是想让他帮忙把爸爸弄出来,录音里的内容是她无意中听见的,虽然被摔了,温雅并未忘记自己的目的。 “昨天我离开周家的时候,我遇到周贤了。”温雅仰起头,眼底有泪光闪过,但又很快压了下去,“他跟我说了周家的事。” 周砚冷笑,“看不出来,去过周家两次,你连周贤都勾搭上了。” 他捏住温雅的下颚,“你本事不小,需要我夸你吗?” 温雅摇了摇头,尽可能平静地说,“我只是想说,让我和我爸离开这里,他们就不会对你怀疑了,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好事?”周砚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冷,他俯身凑近温雅,“对你来说是好事吧?” “对你也……” 他再次打断她,“你在教我做事?” 温雅被他的话堵住,望着近在咫尺的脸,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 周砚盯着她的脸,目光来回游移。 呼吸交织间,多了几分暧昧,温雅下意识偏过头,躲开他的视线。 她只得暂时结束这个话题,以此来平息他的怒意,“那天我误会你了,对不起。” 去周家时,温雅也曾怀疑,是他将爸弄到周家去的。 后来他的态度,并不像是他做的,可那天他却没有解释,这是七年来温雅第一次对他产生了疑惑。 然而,温雅的道歉,他并没接受。 只是嗤笑一声,“这三个字,是世上最廉价的词。” 温雅默然,“是,是很廉价。” 她仍是不想放弃,“你要我怎么做,才能帮我爸爸离开周家?” 周砚却放开了她,“这话该问你自己,而不是来问我,你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么?” 面对他的嘲讽,温雅也只能默然。 他好像答应了,又好像没答应,温雅始终猜不透他的心思。 周砚拉开门离开了,只留下温雅独自在房内。 她不知道站了多久,转头看向地上的录音笔碎片。 沉吟片刻,温雅走过去蹲在地上,捡起地上的半截残骸。 妈妈留下的最后声音,也没有了,再也没听不见了。 彻底的,永远离开了她。 紧紧握住录音笔残骸,酸涩涌上鼻尖,眼泪滴落在地上。 第二天。 她去了维修店,跑了好几家,结果都是录音笔的型号太老,无法修复。 她失落的走出维修店,茫然地走在路上,忽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忽然,她接到一个面试电话。 温雅本不想再面试,可如今她还离不开京城,也只好答应下来了。 前两次都因为突发情况导致错过了面试,这次再错过,她就只能去那些自媒体上班了。 只不过她所学的专业,和现在的自媒体工作内容并不符合,写剧本拍短视频,她也不会。 温雅整理好心情,打车来到面试的地址。 一下车,看到眼前这栋大楼她愣了一下。 她忽然想起,先前靳南发的就是这家公司,长风集团旗下的一个互联网公司,叫做长风新闻。 随着互联网越来越发达,长风新闻几乎是一骑绝尘,做到了国内互联网巨头的位置,现在全国各地乃至海外都有记者站。 温雅有点懵,这家公司的门槛不比电视台低,居然会给她打电话。 进去之前,她先给靳南发了个消息,问他昨天面试结果怎么样。 没多会儿,靳南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语气明显兴奋,“你也收到面试通知了吗?我跟你讲,这家公司是真的竞争大啊,昨天跟我一块面试摄影师的,都有二十多个。” “难怪我投了七八天才给我打电话,幸好之前那家公司我没去,不然就错过了。” 温雅最关心的还是他面试上了没有,“那结果呢?” “我刚刚还想给你打电话,半个小时前就通知我面试过了,哦对了,你现在赶紧进去,得先一轮笔试,通过了才能面试,你要是去晚了,估计面试就得排到明天了。” 温雅也没抱什么希望,这种大公司,要么有强大的关系,要么有强大的实力,否则一般人是进不去的。 她来到大厅,跟前台说明来意,前台带着她去会议室。 等待电梯时,里面忽然走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温雅愣了一下。 温雅还没反应过来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身边的前台先和里面出来的人打招呼,“楚总监。” 没错,居然是楚思。 对方也同样看到了她,诧异道,“温雅?” 比起周黎,楚思对温雅更熟悉,当初她还孤身一人来山里找过周砚,很早之前两人就见过了。 那时候周砚还在上大一,她胆子大,自己就跑来了。 堂堂千金小姐,却甘愿纡尊降贵,在他们那破地方忍受了半个月。 当初爸妈看出她对周砚有意思,还高兴要有儿媳妇了,尽心尽力的照顾她。 尽管对她已经无微不至了,她仍然觉得委屈,虽然没表现出来,但经常和周砚抱怨,话里话外都是亏待了她。 温雅收回视线,喊了声,“楚小姐。” 楚思笑着点头,随后又看了眼腕表,“我约了周砚试婚纱,有时间再聊。” 看见提到周砚嘴角扬起甜蜜的笑容,温雅收回视线,默默侧开身子给她让路。 温雅踏进电梯前,她听到楚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阿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