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郁没想到沈弦月会突然发问。
他眸色微沉,脱口而出:“你们沈家的孩子死了活该,我怎么会后悔。” 刹那,沈弦月心底最后一丝期待被撕的粉碎。 哀莫大于心死,她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今夜的雪格外大。pm 纷纷扬扬的雪花鹅毛般飘落。 沈弦月满身落雪站在山下,然后跪在雪地中一步一叩首。 每一叩拜,她都会哽咽着呢喃一句:“愿我爸妈和大哥黄泉路上安息,愿我的孩子下辈子投个好胎,愿我死了之后,不要再有来生。” 风雪肆虐,她身后叩拜的痕迹很快被风雪掩埋。 沈弦月单薄而瘦弱的身影,马上也要淹没在这场风雪中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额头已经磕出了血,血迹将这条积雪的山路染得通红。 直到天色微微亮,黎明来临的前一刻。 沈弦月体力透支,眼前一阵眩晕,轰然倒下。 在闭上眼的最后一刻,只看见一抹颀长的身影。 她努力睁开被雪糊住的眼睛。 模糊之间,霍郁打着一把落满雪的黑伞,在她身前慢慢蹲下。 沈弦月一阵恍惚,以为这是死前的幻觉,她伸出手,想要碰一碰他的脸。 可是用尽全力抬起手,还没有靠近,就彻底没了知觉。 霍郁接住她垂落的手,握在手心,沉声低喃:“睡吧,睡完一切都好了……” 扔下伞,他抱起沈弦月,一步步踏着厚厚的积雪往车上走去。 很快,漫天大雪将他们来时的路覆盖淹没。 …… …… 沈弦月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床上。 她支撑起身体,问房间里的另一个女佣:“谁把我送回来的?” 女佣翻了个白眼,不耐烦道:“除了霍总,还能有谁。” 沈弦月怔住,所以她晕倒前看到的,不是幻觉? 一时间,沈弦月心底五味杂陈。 霍氏。 霍郁坐在皮椅上,看着对面西装革履的男人。 戚刚脸色不是很好,自顾自的点燃了一根烟,呼出一口气,往后一躺,慢慢道:“霍总,我女儿可是全家从小宠到大的,你当初说会好好照顾她,结果她这刚怀孕就没了,现在她每天都偷偷哭,怕你不要她了,心里没安全感。” “我看你们不如早点把婚礼给办了,也算是给我们戚家一个交代,我们两家的生意合作也更牢固。” 霍郁看着这个老狐狸,眼前忽然浮现沈弦月倒在雪中时那张苍白的脸。 登时他沉下黑眸:“这件事以后再说,这段时间我会好好陪韵菲的。” 霍氏里的对话很快就传到了戚韵菲耳中。 戚韵菲听完,气得随手砸碎了一个水杯:“现在整个海城,除了我,还有谁有资格嫁给霍郁?” 身边的佣人赶紧收拾了地上的残渣,上前劝道:“听说昨晚霍总亲自抱着那沈弦月回了蓝玉庄园,都是前妻了,还养在身边,我看小姐不要太小瞧那个贱人了。” 戚韵菲听了后,咬牙切齿道:“霍夫人这个位置,只能是我的!” 说完,她眸光一转,大手一挥:“去把之前她签的认罪书送到蓝玉庄园,我就不信她今后还能威胁到我。” 看着女佣远去的背影,戚韵菲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 蓝玉庄园。 霍郁粗略扫了几眼那张罪状书,在看见“沈弦月”三个字时,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 他又从头开始仔细阅读,越看脸色越阴沉。 直到眸光再度扫过“沈弦月”这三个隽秀的字迹。 霍郁心中肆虐的怒意再也压不住。 霍郁读大学时,沈弦月就曾教他练过字。 这辈子就算把自己忘了,他都忘不掉沈弦月的字迹。 而这样熟悉的字,竟出现在沈弦月婚内给他戴了绿帽子的承认书上。 怒气终究还是压过了理智,霍郁将罪状书撕得粉碎,拨打了一个电话。 “让海城所有的媒体发布,我跟戚韵菲的婚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