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吱呀一声。 姜砚之推门而入,见她盯着日历出神,只当她是在看儿子的生日。 他沉声提醒:“姜霖念叨着想吃生日蛋糕很久了,他生日那天,你记得买个回来给他吃。” 姜霖小时候吃糖把牙都蛀坏了,因此唐书悦这两年都管着他不让吃甜食。 不过……唐书悦想到今年可能是自己陪儿子过的最后一个生日了,也就点了头:“好。” 姜霖生日当天。 唐书悦放下手头上的事,早早下班来到了蛋糕店里。 她跟店主商量好,借用场地,自己亲手做了一个蛋糕。 奶油蛋糕做得很完美,唐书悦提着回去准备好好给儿子庆季一番。 谁料,刚到家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生日快乐歌。 推开门看去,只见院子里,姜砚之和洛清清已经捧着蛋糕在给姜霖庆祝生日。 这一瞬间,好像他们才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三口。 听见动静,三人的目光齐刷刷过来。 洛清清立刻识相地起身:“嫂子回来了,正好,一起给小霖庆祝生日吧。” 这话的口吻,更显得她像个外来者了。 姜砚之解释道:“洛老师早就提着蛋糕来了,姜霖急着想吃,所以就没等你先庆祝了。” “没事,是我回来得晚了。” 唐书悦走过去,将蛋糕放到桌上打开,准备一起吃。 谁知刚打开,姜霖看了一眼,当即瘪嘴:“妈妈的蛋糕没有洛姨买的好看!我不喜欢!” 说着,他手一推。 啪嗒一声! 唐书悦精心制作的蛋糕,就这么重重掉在了地上! 如同她此刻的心,落个稀碎。 第7章 屋内气氛一瞬寂静下来。 唐书悦盯着地上那已经瘫成一团的蛋糕,半晌没能回过神来。 姜砚之则当即拧起了眉头,板着脸怒斥。 “小霖,你这是在做什么,赶紧给妈妈道歉。” 洛清清也打圆场:“嫂子,孩子肯定也不是故意的,你别往心里去。” 他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维护着姜霖,衬得她更像外人。 而姜霖小小的身影坐在凳子上,却是瘪嘴小声嘀咕:“我就是不喜欢妈妈的蛋糕,哪里错了。” 见状,唐书悦攥了攥手,最终轻声叹气:“没事,不喜欢就不吃了。” 她蹲下来,亲手将自己做的蛋糕,一点点收拾干净。 收拾完,唐书悦落下一句‘你们玩’后,就转身进了屋。 屋外,姜砚之看着她沉默的背影,心中那种不对劲的感觉更加强烈。 犹疑片刻。 姜砚之踏步追着进了屋,关上门他叹了口气:“姜霖是做得不对,但今天毕竟是孩子生日,你跟他置气做什么?一个蛋糕而已,明年你再给他买就是了。” 唐书悦背对着他,没有吭声,眼泪却落了下来。 没有明年了,她这辈子,已经不想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了。 唐书悦‘嗯’了一声,只说:“我只是太累了,你们玩吧。” 姜砚之定定看了她几眼,才转身离开。 …… 次日早上。 唐书悦还是照常起床,照常要送姜霖去幼儿园,可到了床边,叫了孩子半天叫不醒。 一捂额,才发现姜霖额头竟然烫得很。 唐书悦脸色一变,立刻喊姜砚之一起抱着孩子去了医院。 解放军医院儿科。 医生诊治完给孩子吊上水后,开口:“是急性肠胃炎,孩子都吃了什么?” 唐书悦想了想,将昨天给姜霖准备的饭菜一一跟医生说了。 顿了一顿,她又记起来:“他还吃了个蛋糕。” 这话一出。 病床上脸色还煞白的姜霖,当即尖着嗓子喊:“不可能!绝对不是洛老师的蛋糕,肯定是妈妈给我吃的饭有毒!” 唐书悦一瞬僵住,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姜霖就这么喜欢洛清清……为了维护洛清清,他竟然恨不得把病因归到她这个亲妈身上。 寒意从她的脚底蔓延心口。 姜霖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即便是昨天晚上他糟蹋了她的心意,今早看见他生病,唐书悦忙上忙下,依旧心急得很。 可姜霖却一次又一次用行动化作刀,狠狠刺在了她本就伤痕累累的心上。 而医生听了这话,语气沉了几分带着责怪:“你这当妈的也是心大,估计是孩子昨天吃得东西太杂了,以后注意些。” “好,谢谢大夫。” 送走医生后,唐书悦静静看了一眼不敢看她的姜霖。 她没有多说什么,提上包迈步要走。 没想到刚转身,就碰上缴完费回来的姜砚之,他脸色当即一沉。 “孩子还病着,你这是去哪儿?” 唐书悦深吸一口气,对上他不悦的视线:“你今天不是还在休假吗?有你在医院照顾孩子,我要去上班了。” 这话一出,姜砚之脸色更为黑沉。 “唐书悦!你儿子在医院躺着,你还有心思去上班?” 闻言,唐书悦心不住沉了沉。 可不等她回话,病床上的姜霖已经开了口:“爸爸,妈妈好凶,好吓人!我不要她陪,我想让洛老师来陪我……” 孩子弱弱的声音响彻在寂静的病房里。 姜砚之眉头皱起,脸色一变。 唐书悦轻扯嘴角,不再多说什么,直接绕开他迈步离开病房。 她现在已经清晰认知到,他们父子俩的心不在她身上,她做再多都是徒劳。 倒不如把自己所有心思只放在研究上。 半个小时后,研究所。 唐书悦刚踏入大门,迎面就见王院士神色匆匆走过来。 “书悦,上次火灾研究所被烧毁了不少设备,接下来的实验不好继续。” “所以你回去收拾一下,我们决定提前去沪市了。” 第8章 “哪天走?” “明天中午12点整的火车。” 唐书悦怔了下,随即点头:“好。” 日子比原本的计划提前了三天。 也好,早些走也好。 …… 当天下午,唐书悦没有去医院,而是去了趟婚姻登记处。 她对窗口询问:“同志,你好,我想请问一下,我8月10日申请的强制离婚书,通过了吗?” 工作人员看了她的证件,在登记簿里翻找过后,很快告诉了她答案。 “已经通过了!离婚档案已经送往部队了,明天就会由军区政委亲手交到姜旅长手上。” “好的,谢谢。” 这一刻,她心里长久以来的大石终于落了定。 随后她又去了通讯所,向父母告知了自己要提前去沪市的事。 挂了电话,唐书悦直接回了家,她进屋打开衣柜,收拾起行李。 收拾到最里处,一件红色旗袍映入了唐书悦眼帘。 她认出来,这是她和姜砚之结婚时穿的。 这旗袍衬得她身段柔美,那也是姜砚之唯一一次夸她漂亮。 可就穿了那么一次,唐书悦就再未穿过了。 此刻,唐书悦拿过旗袍,才发现后背竟然好几个洞,丝线疏断。 这件旗袍,就像他们的婚姻一样,表面无恙,实则背地里早已千疮百孔。 她拿着旗袍走出来扔进了院子里的垃圾桶。 这时,门外传来声响,是姜砚之抱着姜霖回家了。 进门看见早已在家的唐书悦,他身形一顿,脸色当即一沉。 将熟睡的姜霖抱进屋内后,姜砚之来到院里,张口是一贯的指责。9 “你早就下班了,为什么不来医院接儿子?” 唐书悦看了眼他:“不是有你在吗?” 说完,她转身要进屋去继续收拾东西。 可姜砚之一把拉住她的手臂,他眉头紧拧。 “你还在生气?孩子在医院胡说的话,你也当真吗?你跟他计较什么?” 院子里安静下来。 唐书悦静静注视着面前的男人,开口:“你心底不也是这样想的吗?” 姜砚之不解皱眉:“你说什么?” 唐书悦沉默片刻,唇角勾起一抹讽笑:“姜砚之,有时候你还比不上你儿子,至少你儿子敢说出口他就是喜欢洛清清,你却不敢。” 姜砚之听到这话,脸色当即又黑又沉:“你瞎说些什么?” “你少用你的肮脏心思胡乱揣测,我和洛老师清清白白。” 唐书悦听着,只觉可笑。 他们若是清白,前世怎么会纠缠了三十年? 他们若是清白,前世洛清清怎么就为了他一直未嫁? 他们若是清白,前世怎么她一病,姜砚之就迫不及待要和洛清清结婚? 可这些质问,唐书悦今生无从问起,此刻的姜砚之也给不了她答案。 所以唐书悦泄了气,只点头:“那就当是我胡说吧。” 时间总会证明一切的。 她已经不想再过多关注了。 …… 离开当天,是很普通的一天。 唐书悦照例打理好家里的一切,然后和姜砚之一起将姜霖送去幼儿园。 在孩子踏入幼儿园时,唐书悦朝那小小的身影喊:“小霖,跟妈妈再见!” 可一心扑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