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儿是她的儿子,亦是楼家血脉,她不想让奕儿当孤魂野鬼。 望着谢子奕的牌位,楼月明心里的郁结还是无处抒发:“奕儿,你在地府,不知有没有见到你的外祖父外祖母,还有你的三个舅舅?” “如果遇到了,希望他们能好好照顾你。” 随后又看向父兄的牌位,眼底的柔情逐渐散去:“爹,娘,大哥,放心,我去瞧过了,大嫂和沛儿很好,二哥,三哥,两位嫂嫂也过得很好。” “我终于回来了,一切都已准备好,只待那位入京,女儿便会替楼家翻案。” 随后,楼月明便见霍危止也上前,掀袍跪下,郑重向着楼父的牌位跪下。 “将军,当初您和末将说的话,末将一直都牢牢记在心里,末将一定会替您,照顾好大小姐,绝不会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楼月明一愣。 父亲竟和霍危止这样说过吗? 楼月明也道:“父亲,您放心,危止履行了对您的承诺。” 两人并排跪着。 楼月明偏头,看着霍危止道:“这五年在宁古塔,多亏有你的照料,否则我早就死了。” “明儿,你别说这种话,我这条命都是你的,当初我本该……” 楼月明忽地抬手抵住他的唇,让他不要再说。 两人都愣住了。 霍危止身体僵硬一瞬,下一刻便弹开了:“大小姐,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之后的几日,霍危止除去公事,每日都会来楼府。 而且还会带些哄楼月明玩的小玩意。 然后又逃走。 常嬷嬷看着霍危止落荒而逃的背影,摇头叹气:“小姐,你和霍将军也着实太奇怪了。” “哪里奇怪?” “霍将军明明对你有意,每日来哄您开心,可又不说娶您,难道是嫌弃你二嫁之身?” 楼月明抿唇一笑,其实她心里明白。 她与霍危止相识于他最狼狈之时,她也最明白,他有多守礼。 她也是经过这一遭,才明白,谁对自己最真心。 她明白他的心意,可如若让他打破心里的界限,怕是有些难。 第27章 更何况,现如今还没翻案,楼月明根本无心风花雪月。 楼月明淡淡道:“常嬷嬷,这些话以后莫要再说了。” 常嬷嬷叹息一声:“小姐……” 但最终,有些话还是没说出口。 …… 谢府。 碧水院。 谢景瑞已经醒来,额头上包着纱布,面色苍白,靠坐在床榻上。 林芷清在一旁,兴奋地止不住念叨:“景瑞,这次你受苦了,以后你就再也不用受这样的苦,那个贱人终于被赶出去了,竟然敢害你性命。” 谢景瑞闻言,瞳孔轻颤,转眸望着她:“你说什么?” 那个女人被赶出去了? 林芷清还未察觉他的情绪异常,兴奋道:“我说,楼月明被休掉了。” “为何?”谢景瑞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心里酸酸的。 那个女人就那么走了? 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教他规矩,强迫他去学堂,罚他跪。 林芷清逐渐察觉出不对劲,有些疑惑:“还能为什么,她把你推下台阶,那么高,你差点就死了。” 谢景瑞冷声道:“可她没有推我,娘,推我的时候,你有想过,儿子或许会死吗?” 林芷清瞪他一眼:“你这说的什么话,如今你已经回到了我身边,这样不好吗?” 谢景瑞笑声道:“如果是母亲,她一定不会这样做。” “你叫那贱女人什么?”林芷清不敢置信望着他。 “母亲,你是我的儿子,你怎么能唤她母亲,你别以为她教养了你几日,便待你是真心的,我亲手杀了她儿子,她恨我,也恨你,她不会把你当儿子的。” 言罢,林芷清便气得离开了房间。 谢景瑞在房间待了一会,忽地便想起了楼月明。 他掀开被子下床,躲开下人便来到了偏院。 夜幕悬挂苍穹,一抹月色笼罩大地。 谢景瑞一打开门,便见正屋一抹熟悉伟岸的身影,正是谢安礼。 一抹孤寂笼罩在他身上。 谢景瑞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爹,他爹一直都是冷酷无情的,极少有这样脆弱的神情。 “谁?”谢安礼发现了来人。 一股肃杀之气径直向谢景瑞扑来。 谢景瑞跌了出去,他上前,小心翼翼开口:“爹,您是不是也想母亲了?” 谢安礼脸色冷了下来:“你来做什么?” “我……”谢景瑞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随后瞥见谢安礼手中拿着的书,眼神黯然,“这书是我,母亲很用心教我明事礼,她被休是不是因为我?” 谢安礼语气更冷了几分:“她活该,竟然想害你,心思恶毒。” 谢景瑞抿紧唇:“她没有推我,如果这样,您能不能让她回来?” 谢安礼忽地黑眸一厉:“那是谁推的你?” “是……我自己不小心跌倒的。”谢景瑞不能供出自己的亲身母亲,便只能撒谎。 谢安礼心中若有所思。 如若是楼月明推的谢景瑞,他不可能想让她回来。 看来这几日的教养,她是用了心的,让景瑞偏袒她。 这么说,他竟真的误会了她。 谢安礼心底涌起一股异样:“回去吧,我会把她找回来。” 随后便起身离去。 谢安礼信誓旦旦来到楼府。 楼月明只有一个人,无处可去,她就算暂居在楼府,终究只是一个女子,要嫁人的。 还不如同他回去。 可谁知,一到楼府外,竟看到一高大挺拔的身影立在院墙外。 好似等人出来幽会的情郎。 借着月光,谢安礼看清了那男子。 赫然是霍危止! 第28章 谢安礼看清是霍危止的那刻,周身气息便低沉得可怕。 男人最了解男人。 从第一眼见到霍危止的那一刻,谢安礼便知晓,霍危止看楼月明的眼神,不是奴才看主人的眼神,而是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所以五年前,霍危止班师回朝时,他见到霍危止护着楼月明,便控制不住发怒。 这时,霍危止若有所思,转头看了过来。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碰撞。 不由自主的,两人互相靠近。 谢安礼冷声道:“不知霍将军在别人的府邸外这是在做什么?莫不是想做采花贼?” 霍危止岂会听不出他的言下之意。 对楼月明他克制又沉稳,可面对谢安礼,自然没有那么多顾虑。 他双手抱胸,看向谢安礼,冷笑:“若是我想做采花贼又当如何?” 那笑,是满满的挑衅。 在军营时,霍危止和一群糙汉子待在一起,什么混不吝的话都听过。 谢安礼又道:“那本指挥使便只能行使职责,将形迹可疑的霍将军拿回去问罪。” 霍危止不屑地笑了笑:“那谢指挥使呢,夜半在别人府外徘徊,是监守自盗,徇私枉法,又该如何算?” 两人目光对视,不甘示弱,空气中火花四溅。 谢安礼眼底愠怒,上前,揪住霍危止的衣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霍危止,就算你是一品威武大将军,你也是从奴才爬上来的,就算我休了楼月明,你也配不上她。” 霍危止的表情有一瞬凝固,随后抓住他的手:“谢安礼,你这是在以下犯上。” “我就以下犯上了,你当如何?”谢安礼陡然提高音量。 霍危止眼底闪过一抹认真:“你对明儿的伤害,我也绝不会放过你。” “明儿?”听着霍危止如此亲密的唤着楼月明的名字,胸膛起伏不定。 战争一触激发。 霍危止发力,一掌朝着谢安礼后背打去。 谢安礼躲开,两人目光一对视,眼底都有了战意。 他举起拳头便朝着霍危止攻去。 霍危止轻松应对。 两人没有拔出武器,只近身肉搏。 霍危止在战场上,并没有多少花架子,招数招招是杀招。 很快,谢安礼便有些应接不暇。 而门房见到这一幕,立即便去并禀告楼月明。 府内,楼月明正准备就寝,便听屋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她打开门:“怎么了?” 只听丫鬟一脸焦急:“不好了,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