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悄悄跟爸爸说,妈妈爱你,永远不会忘记你。
爸爸却说,妈妈的爱太恶心! 我吃力的把妈妈抱上床,又垫脚在柜子里翻出医药箱,像妈妈以前轻柔给我包扎伤口那样,为妈妈止血。 几个微醺而模糊的晚上,爸爸会打横抱起妈妈走进卧室,那时候,爸爸的眼神很专注,专注到像看着此生挚爱。 只有那个时候,他才像是看到了他的白月光。 而妈妈会微红着脸,吻上他的眼睛。 可她的眼角滑下泪。 泪水里有情深,有清醒,有求而不得。 那时候我天真的以为她是为了爸爸哭。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大人的心里,都可以永远的住着另一个人。 于是年年难渡,遗书不朽。 唉,但是抱人可真累呀!我等妈妈醒过来,夸乖乖真棒。 可太阳落山了,天黑了,屋子里一片黑了,妈妈还没有醒,爸爸也没有回来! 我忍着不给爸爸打电话,因为爸爸会烦,可我太害怕了,没忍住拨通第二通电话。 “爸爸。”我细碎哭着,“妈妈是不是要死了?” 月光如薄纱,偷偷透过了没有拉上窗帘的玻璃,照进了屋子里,吻着妈妈温柔的脸颊。 她时常那样恬静而淡然,像已有人在红尘中带去她所有喜怒哀乐,只留下一幅空荡的躯壳,诉说着过往。 我觉得,明明妈妈才是白月光。 电话对面静了一会儿。 爸爸冷冷道:“那就让她去死。” “你胡说!坏话是会灵验的!”我生气的骂他,“妈妈再也不爱你了!妈妈要忘记你!” 这一次,我先挂断电话,抱着妈妈的身体哭了起来。 泪水落在妈妈的锁骨上。 隔着那通电话滚烫,寂静一直蔓延到江城最繁荣的商业圈,深夜依旧灯火通明。 摩天大楼直入云霄,顶层总裁办公室一片寂静。 爸爸似皱眉沉默很久,修长指间不断转着黑金金属定制钢笔,心尖沾染冰凉的温度。 薄唇紧抿着。 笃定这又是一次心机叵测的手段。 就像妈妈当初趁他醉酒,爬上他的床。 他永远不会原谅妈妈。 直到深夜,我迷迷糊糊听到了开门声。 我立刻跳下床,飞快往卧室外跑去! 门开了,爸爸一手拎着漂亮的黑色礼盒,另一手正在接电话。 语气意外轻柔。 我对那样的表情很熟悉,因为妈妈一个人看日记本的时候也是那样。 但他们不会对彼此流露出这样的眼神,好奇怪。 “嗯,我刚到家阿如打了两通电话,我不放心,回来一趟。” “爸爸!”我顶着一张哭花的脸抱住他大腿,“你终于回来了!” 没开灯,阴影里,勾勒出深刻轮廓,爸爸身上质地细腻昂贵的西转还沾染着夜的寒意。 他拍拍我的脑袋,拧眉看了家里一圈,视线顿了下,薄冷扯唇:“她倒是学会发脾气砸东西了。” “妈妈不会砸东西”妈妈那么温柔。 我不高兴的反驳,脸皱成包子。 不知电话里说了什么,爸爸脸色微变,那是一种出于真心的担忧,和淡淡的焦急,连语气都快了三分。 “你在医院?你发烧了?怎么不跟我说。” 我害怕起来,一把夺过爸爸的手机抢先挂了电话。 “不准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