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手起刀落,直接一刀砍在这名袁兵脖子上,硬生生将其头颅割下,扔给了袁二。 袁二高举着那死不瞑目的袁兵脑袋,厉声喝道:“敢后退半步者,如此下场!” 原本摇摇欲坠的人墙登时稳住了阵脚。 “还敢冲阵?给我杀!” 袁二挥刀指向仍在没头没脑冲挤着的溃兵们,大喝一声杀字。 喊完这一声,袁二那冰冷的眼神,直接瞪向旁边那名屯长。 被袁二这一瞪,那屯长直接被吓了一激灵。 不管袁二手上有没有那枚监军令牌,单凭他袁耀宿卫亲将的身份,要斩杀自己简直易如反掌。 “你们耳朵都塞绿毛了?听不懂袁二将军的命令吗?” “盾兵,给我把他们顶下去!” “长矛兵,给我刺,刀斧手,给我砍!” “他们不死,你们就得死!” 屯长发了狠,也是一刀砍死了身旁一名看起来抵抗意志不坚决的小兵。 袁二和屯长一人各杀一个,立刻是给周围袁军施加了一股最大的压力。 自家军官,动真格的了! 原本还踌躇不前,陷入了煎熬的袁军士卒们,这下在军令的逼迫和死亡的威胁下,终于摆脱了纠结犹豫的心情。 管他呢! 我只是一个队率,屯长说什么我传达什么就是了。 我只是一个什长,队率喊什么我做什么就是了。 我只是一个小兵,什长伍长都动手了,我照做就是了! 很快,第一杆长矛,从盾墙后面刺了出来。 一个溃兵睁大双眼,捂着胸口倒地气绝。他的尸体还没倒下,就被汹涌的溃兵们给挤下了山崖。 有了第一个人动手,第二个,第三个袁兵也动了手。 惨叫声在溃兵们中间顿时此起彼伏。 “哎呦,你敢刺我,我跟你没完!” “邢老六,你居然敢对我亮刀子,我记下了!” “啊,我的胳膊,我跟你们拼了!” 这一声声惨叫,如果是从敌人口里发出的,那无疑是最美妙的音符。 但如果是从朝夕相处的袍泽弟兄们嘴里喊出的,那就是让人一辈子也遗忘不了的噩梦! 不少袁军士卒向前刺着,砍着,居然直接呕吐起来。 还有些人直接眼不见心不烦,直接闭上了眼,一只手搭在第一排的盾兵肩膀上,另一只手向前胡乱挥砍劈刺着。 “我杀了你们!” “弟兄们,他们不给咱们活路,和他们拼了!” 终于,袁耀最不想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袁军自己人,开始了火拼内斗。 这些人,几天前,或许还你说我笑。白天你前我后,你帮我背干粮,我帮你搭桥开路;晚上挤在一个帐篷,一个山洞里面睡觉。 一个月前,他们还在同一座大营里面,站在同一个军阵里面,操练着战法和格杀技巧。有空了还能聚在一起,放屁吹牛。 然而这一刻,他们就像生死仇敌一般,纷纷紧握手中的武器,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 虽然人数并不占优,但在这最宽处只能并排站三个人,最窄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狭窄崎岖的山道上,居于高处的袁二一方,在对拼中,还是占据了绝对优势。 只需两三个手执大盾的盾兵顶在最前面,然后第二排刀斧手补齐身位的同时帮顶着前排,第三排则站着枪矛兵,手执一丈多长的矛戈,往前不停突刺着,就能组成一道绝对防线。 而溃兵们这边,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乱! 完全不听号令的那种乱。 只有偶尔几声大嗓门的起哄声,能引起一些溃兵的共鸣。 大多数时候,大多数的溃兵都像无头苍蝇,胡乱撞着。 因此,袁二这边一发狠,溃兵们就被逼得节节后退。 此时,荆州军这边也是发现了不对劲。 刚才还一直往山上跑的袁军溃兵们,忽然就停滞不前了。 刘磐虽不清楚前面的情况,但他知道仰攻之势,进则生,退则亡。 “只许进,不许退!给我杀!”刘磐喝令道。 打头阵的荆州兵们这下终于能继续放开手脚,大杀特杀了。 溃兵们被挤在中间,两头都被堵死,直被杀得哭爹喊娘。 “杀!杀!杀!” “向山下反攻!” 这是袁二这边的口号声。 “杀!杀!杀!” “朝山上进攻!” 这是荆州兵们的口号声。 “爹!娘!” “我想回家!” 这是中间溃兵们喊得最多的两句话。 很快,溃兵们彻底被前后压缩的挤成了一团。 很多人,被挤下山崖的同时,还有很多人连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啊!” 好些个溃兵心理彻底崩溃,竟然自己纵身一跃跳下了山崖。 跳下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但留在原地,不被下面的荆州兵追上来砍死,也要被山上的同袍闭着眼刺死。 左右都是死,不如我跳下去,山下有条河,或许我能落到水里。 山下这么多树木,或许我还能抱住一棵树,保得性命! 也有人在必死的局面下,终于爆发出了血性,捡起武器就要豁出去,和别人去拼命。 横竖都是死,我要多杀几个荆州兵,为兄弟袍泽报仇! 有人冲向了山下的荆州军,拉了垫背的同时也被荆州兵砍死砍翻。 前后都是死,只是没想到最后逼死我的居然是自己人,就算死,我也不让他们好过! 有人冲向了山上的同袍袁军,抱住一个盾兵就跳下了山崖。 “快!来一个盾兵顶上去!” 尽管袁二眼疾口快,但狭窄的山路很难调兵遣将补上缺口。 那些就站在盾墙前的溃兵动作更快,只是眨眼的功夫,这些人就疯了一样涌了上来。 溃兵和正常袁兵混在了一起,这下彻底乱了。 大家的衣甲都是一样的,谁分得清谁是逃兵,谁是正常的啊! 而对于荆州兵们来说,辨识敌我根本不难。 土黄色衣甲的,都是袁军,见到了砍就完事了! 刘磐耐不住性子,这时候也弃了马,站到了最前面。 有刘磐压阵,荆州军士卒们杀得更起劲了。 “哈哈哈,敌军已乱,杀上山,一鼓作气,生擒袁耀!” 见形势大好,刘磐再次抽出战刀,直接冲在了最前面。 …… 山顶上,袁耀遍视周围,直骂自己晦气。 这座山头,实在没法守啊! 不管是前山还是后山,这座山都称得上是一座险山峻岭。 然而这座山的山顶却又很平坦,自己身边的八十号亲卫,很难守住山口。 而刘磐如果攻上来,还能绕过山顶,截断后山上山的路。 端的是易攻难守! 要是自己守在山头,那几乎就是一个死地。 等于给自己挑了一座坟地! 想起自己上山那会儿,还站在山顶上赞叹周围美景,袁耀就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只顾得看景了,根本没留意这儿根本没法据守。 “报!”一名亲卫慌慌张张跑了过来,跪在袁耀面前哭声道:“少将军,袁二都尉……死了!” “什么?”袁耀有些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亲卫:“袁二将军把溃兵往山下压了百余步,谁知……最终还是没能拦住溃兵……” “袁二都尉连斩了五个逃兵都没止住溃兵……一片混乱中,那刘磐领着荆州兵冲了上来……袁二都尉力战不敌……被那刘磐一刀斩了……” “哭什么!”袁耀怒喝一声,原地焦急转了起来。 “敌军距此还有多远?” “小人回来的时候,那刘磐又冲垮了我军一队人马,距此不到两百步了!” 袁耀心情彻底跌到了谷底。 他知道自己这一战已经没有反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