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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馆里,时杨贪婪地望着江榆的脸,用视线描摹眼前人的眉眼、轮廓。 分离不过数十日,却仿若隔世,朝思暮想的人就坐在对面,又好像远得快要触碰不到。 沉默半晌,还是江榆先开口了,“不是说订婚后要去度假吗?怎么跑到港城来了?” 时杨声音艰涩,“没有度假,订婚是假的,恋爱也是假的,只是为了融资项目炒作。我没有喜欢过她,大学时的绯闻,也是以讹传讹的。” 原来是假的。 江榆沉默了一下,轻轻一笑,“那你演得还挺逼真的。” 时杨闻言满脸难堪,眼睛还是一直注视着江榆,好像只要错开视线就会失去眼前的人。 江榆端起杯子,又问:“那天书房里那个吻,也是假的?” 时杨心里轰得一声,脸色惨白,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握着咖啡杯的手指关节泛白,时杨颤声道:“对不起。” 从他第一次梦见江榆,到那个吻,到冷落疏远江榆,再到和林诗语假扮情侣。 后面一桩桩一件件伤害江榆的事情。 那漫长又变幻莫测的心思,该怎么对江榆说起? 千言万语在心里酝酿发酵,最后只化作一句苦涩的,“小树,我喜欢你。” 江榆的脸上没有开心,没有在意,只有似乎与己无关的平静。 “你是我哥。” 心脏痛苦的攥成一团,时杨苦苦挣扎,“你姓江,我不是你哥。” “那又如何?我九岁就到你身边了,全世界都知道我是你妹妹。” 曾经他用来教训江榆的话,如今每一句都像利剑扎在他心上,是他亲手扼杀了江榆的心意,否定了小姑娘单纯美好的爱。 时杨痛苦的闭了闭眼,“小树,你说过喜欢我,说过很多次,难道你都忘了吗?” 当然没有忘,从十九岁那个吻后,她再也瞒不住满心爱意,诚惶诚恐地捧出一颗心,追在时杨后面用拙劣的方式反复表白。 得到的却只有指责和羞辱。 说她什么都不懂。 说她不知廉耻。 说自己爱的是别人。 这几年来对时杨的心意,每一次动心和表白,江榆从来没有后悔过,更不会羞愧。 喜欢一个人没有错。 错在自己不该坚持去敲一扇不为自己打开的门。 江榆没有否定自己说过的话,只用时杨当时的话回答他。 “我那时还小,分不清亲情和爱情,我只是太依赖你了。那你呢,你一直分清了吗?” 对啊,自己比江榆年长九岁。 江榆那么长时间都在坚定地表明爱意。 反倒是他,逃避又不肯放手,亲手将她推远,又后悔想要挽回。 分不清的人,从头到尾都只有他而已。 时杨惨然一笑,“小树,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是吗?我把你的心伤透了,可是我...也很难过。” 自以为是的欺骗、伤害,一次次推开她,眼睁睁看着她流泪崩溃,到头来,只说一句,“我也很难过。” 你的难过是自找的,我的难过是你造成的。 真正喜欢一个人,又怎么舍得眼睁睁看着她难过? 这些话,江榆并不打算说出口。 都过去了,放下了,就不想再翻旧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