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霍京霆就好像那精美的玫瑰,很美,却多刺,她爱他,便只能抓着他满是尖刺的躯干。 想要不疼,她只能放手。 霍京霆缄默了好久,久到满桌的佳肴热气散尽,他才一点一点拾起眼底散落的亮光。 “可是,有用啊。” 他没头没脑的吐出几个字。 眼底却恍然多出几分坚定,好似落水之人抓住了水面最后一块能救命的浮木。 “阿初,起初我不喜欢你,可是日久生情,我最后还是喜欢上你了,你成功了啊。” 他的意思很明显了。 如果换过来,如果他坚持不懈,温时央是不是就也能重新喜欢上他呢。 答案,明明昭然若揭,可他偏要自欺欺人。 温时央咬紧牙根,强硬的将手从他的掌心抽出来。 窗外的冷月落被云层遮挡,落在窗户上的光都变得朦胧。 她的话却逐字逐句,异常清晰。 “霍京霆,你明明知道不可能。” “我爱过你,可是再多的爱终有被耗尽的那一天。” 没有人的爱是持久不变的。 最后那句话,她到底是没能说得出口,她从没见过这么落魄的霍京霆。 他好像再受不得一点打击。 抽了手回来,温时央再待不下去。 这屋子有两次欢爱的经历,同样的人,同一天,她的心疼了两次。 她怕她再待下去,会窒息。 看着温时央单薄却固执的背影,霍京霆头一次没有上前的勇气。 “阿初……” 他似风一样轻的声音从嘴里挤出来,回应他的,是无情的关门声。 那抹瘦小的身影,彻底在他眼中消失。 她好像真的不想再要他了…… 第33章 温时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楼上下来的。 身上的酸劲还没过去,拖着颓废泛疼的身子坐在楼下的长椅上。 清冷的月不知什么时候从云层下探出头来,将她的身影拉的好长,好长,心中的悲恸也被无限放大,汪洋大海似得,又深又沉一眼都望不到头。 温时央用手指绞着裙摆,薄唇咬出了血。 她原以为,和霍京霆能好聚好散,她以为,那些话不是那么难说出口。 可是为什么,心会这么痛。 痛到,每一寸呼吸进入体内,都像是在凌迟,割的她的心肺,鲜血淋漓。 温时央脱力的靠着躺椅。 意识恍惚间消散,脑袋重,眼皮也重,太累了。 真的太累了。 迷糊中,她好像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踏月而来,身长玉立的,像极了她第一次见他时的样子。 那样美好的人,怎么可能让人不心动。 “霍京霆……” 她哑着嗓子,连叫那两个字都显得格外小心。 下一瞬,她的身子便被人打横抱起。 鼻尖是熟悉的清香,催的人昏昏欲睡。 耳边,男人嘶哑压抑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悔意与虔诚。 温时央做了个梦,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梦里,她和霍京霆过着截然不同的人生。 她没有嚷着要嫁给他,他也没有做过任何让她痛心的事情。 在那里,他们互不相识,一辈子数十载光阴,不过两次擦肩的机会。 到死,她都没有跟梦里的霍京霆说过自己的名字。 她的意识处于第三视角,安静的看着平和且毫无交集的两条直线,好像,这才是他们生活该有的轨迹。 再睁开眼时,天光已经大亮。 温时央睁开千斤重的眼皮,脑袋都是浑浑噩噩的。 入眼的,是纯白的天花板,入口的呼吸带着一股浓郁且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 “哟呵,这是终于舍得醒了?” 韩墨的声音陡然闯入脑海,她浑浑噩噩的意识才终于回笼。 看了眼从手背一直连接到头顶药瓶的输液管,温时央嗓子疼的发干:“我这是发烧了?” “你也知道啊。” 韩墨叹了口气,起身倒了杯水给她,嘴贱的揶揄。 “你烧了三天,我都怕你给这脑子烧坏,到时候这世界上可就要少一个男科权威专家了,多可惜啊。” 温时央无声的翻了个白眼,身上疼的厉害,还没力气,她实在没精力跟他拌嘴。 喝了水润过嗓子,温时央才知道,那天她是被霍京霆给送回来的。 回来的当晚就发起了高烧,连夜送到医院来,今天才醒。 再次听到‘霍京霆’这两个字,温时央的心头依旧还是会一触。 捧着水杯呆呆愣了半天,她到底是避开了那个人,和韩墨扯起了工作上的安排。 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烧退出院后,温时央没敢耽搁,在家休整了一天,第二天就打起精神重回了岗位。 而霍京霆,好像从那天之后,就在她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她再没看见过他,身边人刻意避讳着不去提那个名字。 日子,好像又回到了遇见他之前,一切都在慢慢变好,直到这天,她休假,带着福宝出门。 逗弄福宝的间隙,她没注意前方来人,猝不及防与那人撞在一起。 “抱歉抱歉。” 温时央下意识皱着眉就要道歉。 却听对方陡然拔高了音调—— “温时央!居然是你!” 温时央闻声,疑惑的皱眉。 抬头就见身前站着个短发黄面,沧桑尽显的女人。 第34章 温时央一连看了好几眼也没认出她。 困惑的歪着脑袋,她还在仔细辨认:“请问你是……” “怎么,不认识我了?” 女人一手卷起衣袖,眼底火气炸裂开来一般,卷着巨浪。 “温时央,托你的福,我和姜家都被毁了,你现在居然在这里装作不认识我?” “姜家?” 温时央微微蹙眉,脑袋里,尘封经年的记忆被打开来。 几乎是下一瞬,她脑子里就蹦出了个熟悉的名字。 “姜岁宁?” 这个名字脱口的瞬间,她却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记忆里的姜岁宁森*晚*整*理常年一身碎花小裙,踩个小高跟,留着及腰的长发,最注重打扮。 每次看见她,她都漂亮的跟个高贵的公主似的。 可眼前人一头稀乱的短发,穿着的牛仔裤都是洗得发了白的,面颊泛黄,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长久受累的疲倦和沧桑。 温时央压根没法将这张脸和姜岁宁的模样重合。 姜岁宁从头至尾将温时央打量了一遍,看到她怀里那张陌生的小脸,戾色的眸子里闪过恨意。 “温时央,你害的我姜家破产一无所有,害得我锒铛入狱再不能当医生,你凭什么还能过的有滋有味!” 话落,她发了疯一般就要上前去撕扯温时央的头发。 温时央的脸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