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平静地看着沈若柳,德妃听罢,立刻附和:“不错,此法不错,沈侧妃想必也并非故意为之,待请道长驱邪后,必不会再有不祥之兆了。” 太后还未来得及说话,闻言立刻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德妃真是愚蠢!连姚皇后的未尽之意都听不出来! 果然,姚皇后笑了笑,又补充道:“没错,既然沈侧妃不祥,恒王这些日子身上久治不愈的病症怕是也沾染了不祥之兆,既然要请道长做法驱邪,恒王最好也要一并接受驱邪才是。” 德妃傻眼了:“恒王为何也要,恒王乃天横贵溃,不可能被阴邪入侵!” 太后更加无力地扶着额头,忍不住阻拦了姚皇后继续说话。 “德妃,”她沉沉起身,带着一股威压看向德妃,“恒王数次举止失常,依哀家看来,怕是早已受到了不祥之兆的侵袭。” 她是真救不动德妃了,这样好的借口可以拿来洗刷恒王之前的罪责,德妃却像得了失心疯一般,该沉默时不沉默,该同意时,却又出言辩驳。 看着太后可怕的表情,德妃终于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走了一遭蠢棋。 她喃喃地收回盛气凌人的神色,低声道:“母后说得对,恒王定是从与沈侧妃在一起开始,便受了她的影响。” “德妃是恒王生母,这法子自然也得你同意,你既然同意了,正好今日长清观道长在姚家做法事,本宫差人请去恒王府,沈侧妃也回府吧,稍后会有嬷嬷带着本宫懿旨出宫。” 姚皇后趁热打铁,将此事定了,驱邪之事在恒王府进行,齐渊帝又无心顾及这些,有她的懿旨在,此事绝无回转可能。 沈若柳就这样眼睁睁被带了下去。 她还想向德妃哭求,可德妃冷着一张脸,只呵斥她:“若想活命,就乖乖回王府等着,否则本宫也救不了你。” 待回到了恒王府,恒王已经回府被软禁了,见她披头散发地回来,不禁大发脾气。 “蠢笨如猪的东西,若非你烧了什么雪莲宫,哪里会牵扯出本王的那些事,如今你爹被关押,本王封地被收回一半,你开心了?” “什么?” 沈若柳呆住了,父亲如何就被关押了呢,还有封地……她再如何不知前朝之事,也知封地事关着亲王的尊严与名声,没了封地,将来他们的孩子吃什么?用什么?她这个侧妃还如何享福? “王爷,我是被诬陷的呀,是沈拂烟谋害了我!” 她一把扑过去,恒王想也不想便将人一把掀开。 “滚,与你在一起,真是本王此生做过最大的一件错事!” 两人不欢而散,过了一会,皇后的懿旨到了,恒王听见自己要被“驱邪”,更加怒不可遏。 “什么东西,本王乃是陛下亲封的亲王,什么妖邪也轮不到本王!” 传旨的公公皮笑肉不笑道:“恒王殿下,这是皇后娘娘的旨意,太后娘娘与德妃娘娘也都同意了,稍后长清观的道长就会来王府,你可别违抗懿旨。” 恒王一看,门口的禁军正虎视眈眈,大有他不同意就按着头的意思。 他不甘不愿地接了旨,转头就拽着沈若柳的衣领大骂:“丧门星,这王府自从你进了门,就没一日好过!” 言语间,恒王身上瘙痒更甚,他死命抓挠,突然胸前一痛,待伸出手瞧见后,发现自己的指甲缝里竟活生生抓下了一块皮肉。 “该死!该死!” 恒王气红了双眼,将院中所有能搬动的物件全都砸了个遍。 沈若柳吓坏了,瑟瑟发抖地躲在角落中,从未如此后悔过嫁给了恒王。 过去她骂沈拂烟丧门星,可如今,却又轮到恒王骂她了,她方知这滋味是如此的委屈、难过。 可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退路了,沈拂烟可以和离,她却不能与亲王和离。 更何况恒王方才说沈霆被抓了,沈家没有其他人撑得起来,衰败是肉眼可见的事,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恒王府,将来她还能博得王妃的位置,还能坐坐那个至高无上的美梦,若是回了沈家,就什么也没有了。 这般想着,沈若柳越发紧紧地缩在角落里,流着泪护住自己的肚子。 一切都会好的,待驱邪过后,她就无罪了,软禁半年后,孩子出生,恒王一定会重新获得齐渊帝的青睐。 恒王发了一通疯,长清观的道士便从姚家来了。 首要被驱邪的人是沈若柳,她被迫站在院中,脱下了华丽的锦裙,被道士又是撒贴符,又是围着唱跳,好不狼狈。 恒王见状,只觉得自己也要像猴子一般被道士摆布,心中更加不爽,怒火几乎快要溢出来。 沈若柳哆哆嗦嗦地从道士手中出来,整个人不可抑制地打着抖,被德妃派来的嬷嬷赶紧用毛毯围了起来。 “嬷嬷,快去取保胎丸来,我的肚子有些痛。” 她捂着肚子,额上落下豆大的汗粒。 第240章小产 “殿下、殿下……” 沈若柳朝着恒王伸出手,脸色惨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失去了。 “我们的孩子……” 她绝望地捂着越来越痛的肚子,靠在一旁的墙上,谁也不敢碰她。 “臭牛鼻子,你敢在本王头上撒那些东西,本王不会让你好过!” 恒王只顾着言语威胁道士,哪里还听得进其他的? 等到沈若柳被下人们前呼后拥地抬走时,恒王发冠上沾着几点水,满不在乎地听着嬷嬷的禀告。 “不过是被牛鼻子撒几点水而已,她就这般娇弱?” 他听到沈若柳服了药在床上静卧,心底不可抑制地升出一股火气。 “这女人的花样还真多!” 恒王嗤笑一声,并不将她当回事。 只是过了一会儿,嬷嬷又来,一脸焦急地请他:“殿下,沈侧妃服用了保胎丸还是一直肚痛,她一直叫着要见您。” “见本王做什么?本王又不会看病。” 恒王正享受着美婢捶腿,闻言挥了挥手。 “你退下,别搭理她。” 他自小在皇宫里看多了那些女人争宠的手段,哪个不是天天装头疼脑热的,沈若柳这一招在他看来,实在小儿科。 恒王兀自享受着,可没过一会儿,嬷嬷又着急忙慌地来了。 “殿下,沈侧妃看着不太好,您是否去瞧瞧呢?” 这嬷嬷是德妃派来的,恒王也不好太过凶恶,他不耐烦地踢开腿边的婢女们,骂骂咧咧起身。 来到沈若柳的屋内,恒王粗声粗气道:“沈若柳,你最好乖觉些,如今你唯一的依仗就是肚里的孩子,可本王并不在意这个孩子,若非母妃与皇祖母一力要求,本王根本不会允许你这种蠢笨的女人留在王府,你还不快夹着尾巴做人,不要成日里生事!” 回应他的,只有沈若柳的呻吟。 “她怎么了?” 恒王扭头看着嬷嬷,嬷嬷一脸菜色:“殿下,沈侧妃的胎像不太稳,肚子一直疼。” “那去请太医啊,”恒王抓挠着脖子,痒得钻心,忍不住扯开衣襟领口,狠狠在胸口使劲,一片血肉模糊看得下人们心惊胆战,“本王这身上也越发瘙痒难耐,让太医再为本王开些药来!” “已去请了,只是沈侧妃……”嬷嬷欲言又止,这时沈若柳又是一声痛苦的呻吟,恒王听着越发烦躁,加上胸口疼痒难耐,他放下血淋淋的手,忍不住踹翻了屋内的屏风。 “别叫了,叫叫叫,本王的运势都被你这个女人叫完了!” “王爷!” 一旁的下人连声惊呼着扶起屏风,沈若柳躺在榻上,忍受着下腹一阵一阵的抽痛,心中充满了绝望。 她好怕孩子没了,若孩子没了,她在这个世上就真的什么依仗也没有了。 可恒王,恒王他为何如此冷漠,他不喜自己,怎么能不喜欢这个孩子呢? 她看着鸳鸯戏水的床帐顶篷,自从入府以来,恒王一次也未曾在她房内宿过。 这鸳鸯戏水,衬得她越发孤寂冰冷。 一阵雷劈似的痛意闪过,沈若柳大叫一声,感到有什么热热的液体缓缓从腿间流出。 她挎着一头冷汗大声哭嚎:“太医呢?嬷嬷,我的肚子好痛!太医怎么还不来?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嬷嬷看着她的模样,心惊肉跳地上前掀开被褥,只见沈若柳身下垫着的白布一点点被鲜红的血液浸透。 “不好了,不好了,沈侧妃小产了!” 嬷嬷惊慌地喊了一声,沈若柳听见了,用力攥住榻下被褥,哭出声来。 “王爷,王爷救我!” 恒王听见沈若柳小产,面上除了惊诧,并无其余神情。 这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