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涉及公司业务系统,只有部门内网才能登录,数据量庞大,不知Vivi手速如何。闈
倒也没让她久等。 随着表格陆陆续续发过来,梁微宁开始进行初步筛选。 发完所有,已是十分钟后。 得知她正在马不停蹄地整理数据,Vivi直接惊呆:【不是吧,上万条明细,陈先生认真的?】 梁微宁没空闲聊,回复一个无奈的表情便熄掉手机,全身心投入。 倘若只是海运明细,对她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但她知道,陈敬渊要的不仅仅是一份冷冰冰的数据。闈 中午十二点,酒店人员送来午餐。 梁微宁边吃边做着手头的事,一个没留神,差点被鱼刺卡到喉咙。 今天大意了,不该点这么麻烦的东西。 将餐盘推到一边,为提高效率,她只能先暂时委屈下自己的胃。 工作状态,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下午一点五十分,赶在最后关头将数据发送到老板邮箱。 梁微宁揉着酸痛的脖颈起身,拿杯子去玄关饮水机前接水,视线不经意瞥到暗纹收纳台上的购物袋。闈 此刻精神放松下来,才看清包装表面印着几个字——瑞雲藥房。 梁微宁似乎意识到什么,忙不迭拆开袋子,里面果然躺着几盒感冒药。 发私信给徐昼:【这是给我的?】 一楼电梯正通往顶层套房。 信号有延迟,徐昼跟在老板身后进门,未曾留意到手机。 距离线上会议仅剩不到一小时,梁微宁放下水杯走到客厅,将饭菜送入微波炉中加热,糊弄着把午餐吃完。 半小时后,她收拾完毕带着笔记本电脑上楼。闈 来到套房外,梁微宁抬手敲门。 这个点数,本以为开门的会是徐昼,结果房门打开,一具高大身躯映入眼帘。 男人一身黑色浴袍,空气里浸着洁净淡香,应该是刚洗完澡。 梁微宁心跳滞住半拍,站在门外略显迟疑。 懊恼自己最近做事总是不够谨慎。 敲门之前,应当先询问一下大佬是否方便才对。 现在这种情况,是该进,还是......闈 身后人半晌没动,陈敬渊转身将目光落过去,淡声:“有什么问题。” 额? 见男人神色平静。 梁微宁怔怔摇头:“没有。” 没问题。 进到房间。 梁微宁落座于客厅,距离不算太近,但对面那位的气息存在感依旧很强。闈 视线所及,男人容色沉静倚靠着沙发,沐浴后身上潮气未散,头发半干往后拢,面部无一点遮挡下,使得五官轮廓愈显深邃而硬朗,仅这般无声坐着,就已令人难以移眼。 共事三个多月,这是梁微宁第一次接触到他生活中的样子。 与平日工作时的状态相差无几,男人膝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屏幕投射而出的银白光线,映衬得真丝浴袍柔滑精贵,胸肌线条在布料下隐约鼓胀。 她承认,自己肉体凡胎,而且是食荤主义。 做陈敬渊的秘书,有时候真的很考验定力。 撇开杂乱思绪,梁微宁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登录线上会议系统,给参会人员群发链接密码。 忽略时间的流逝,全副精力投入其中。闈 不知觉十分钟过去,等她再抬起头,看到男人正从卧室出来。 一身浴袍,已换成衬衫西裤。 室内安静,梁微宁轻轻移开目光。 会议前准备事项做完,一时半会,不知该如何打发时间。 她是不是来得太早。 心里这般想着,沾染男人气息的阴影自头顶落下。 梁微宁有条不紊操作着电脑,实则却有些分神。闈 女孩坐姿得体端正,停留在屏幕上的视线专心致志。 陈敬渊走到案几前,俯身拿起烟盒打火机时,不着痕迹看她一眼,明显感觉到,面前人比刚才放松不少。 只因他穿了件浴袍,所以她不自在。 他这小秘书,平日里艺高人胆大。 该害羞的时候,倒是一点不含糊。 随着男人重新落座沙发,头顶的重量感撤去。 总统套房明明空间十足,可每次两人距离拉近,她都总觉呼吸不太顺畅。闈 梁微宁看着男人正打开手机,突然想到昨日那条调休申请,便适时解释道:“调休的事陈先生可以直接忽略,当时想撤回已经来不及了。” 其实,有点没话找话的嫌疑。 陈敬渊似没看出她的刻意,修长指尖停在女孩的私信界面,落在屏幕上的视线深不见底,他淡淡启唇,语速不紧不慢,“原来梁秘书除了会屏蔽老板发动态,还能抽空记得自己的调休申请。” 动态,屏蔽。 顿住几秒,梁微宁不动声色地反应过来。 自己做过什么,自然心知肚明。 她赧然笑了笑,努力斟酌着用词:“陈先生误会了,我只是不想自己的私人动态打扰到您,没有别的意思。”闈 陈敬渊听完没说话,只不咸不淡将目光从她脸上扫过,那一眼喜怒难辨,但足以给她的第六感留下痕迹和警惕。 梁微宁心里万马奔腾。 话说,陈敬渊是怎么知道自己发动态屏蔽了他。 而且,下属对上司屏蔽私圈不是很正常么。 一时无言间,徐昼敲门进来,及时打破这不尴不尬的局面。 五分钟左右,会议开始。 贸易部海运业务的几名负责人就位,不难听出,他们连试麦时对陈敬渊的招呼敬语,都隐约带着几分紧张感。闈 对于他们而言,这场会议注定不好受。 关于邮箱里的那份海运明细,陈敬渊已经看过。 在梳理筛选的同时,梁微宁还将其与对应季度的关税申报记录作比对,并且特意标注出异常项。 简单一张表,合计不足百行数据,但每处细节都直戳要害,精准达到他预期的结果。 梁微宁猜得没错。 数据是冰冷的,但陈敬渊却想要它们开口说话。 系统里有共享文件库,透视图拖拽上传,几名负责人看完后集体失声。闈 当局者怂。 梁微宁对海运业务的熟悉程度远不如他们,唯一的优势,就是不知者无畏。 她不怕得罪人。 毕竟,鬼知道这张表是谁做的。 会议时间不长,仅持续半小时。 陈敬渊全程惜字如金,偶尔淡淡插进一句,就足以让对面兵荒马乱。 大佬不喜纸上谈兵,他更看重落到实处的具体策略。闈 跟随多年,一帮人自然清楚陈先生的脾性,各自阐述完解决方案,会议便陷入一片死寂。 陈敬渊未做定夺之前,他们大气不敢喘。 现场唯有梁微宁最为轻松。 她安安静静写着自己的会议纪要,指尖敲动键盘发出轻微响声,成为众人耳里最美妙的催命符。 终于,凌迟结束。 坐于沙发上的男人低嗓缓缓开启,“一星期之内,将执行结果作书面汇报,发到梁秘书邮箱。” 什么。闈 发给她? 梁微宁打字的动作一顿,只觉头皮发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