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沈烟丝毫没有理会容默到底跟林夫人说了些什么。
她急着去看老夫人。 比起昨日,老夫人的情况好了不少,沈烟来时,老夫人正在苏嬷嬷的服侍下喝着药。 那药应该是极苦的,老夫人喝得五官都皱了起来,可一见到沈烟,她便特意舒展开笑意,“念念来啦!” “祖母。”沈烟行了礼上前,坐到了老夫人的床边,“祖母今日感觉如何?” “好些了。”老夫人笑着,温柔地伸手轻抚沈烟的脸颊,“可是吓坏了?” 沈烟连连摇头,“祖母没事就好。” 看着她眼圈发红的样子,老夫人当真是心疼,却又想到了昨夜林夫人来说的那番话,便是问道,“你这是刚从宫里回来?” 沈烟没想到老夫人居然也知道这件事,微微一愣,沉默着点了点头。 却听老夫人道,“你不必顾虑其他,若你不愿意,别说是明王,就算是德贵妃亲自来了,祖母也能帮你拦着。” 祖母自然是什么都向着她的。 沈烟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她看着老夫人微微摇了摇头,“以孙女如今的情况,能嫁给明王已是莫大的福气,祖母不必担心,孙女是愿意的。” “你是真的愿意才好!”老夫人长叹了一口气,“祖母就怕你是想哄着祖母高兴才急匆匆地找个人嫁了,念念,这可是终身大事,马虎不得的!” 整个侯府里,只有老夫人会将她的婚事真的当成一间大事。 沈烟忍不住扑进了老夫人的怀里,紧紧抱着老夫人,“祖母放心,念念是真的愿意的。” 只要能让祖母开开心心的,不再为她的事情而烦忧,她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余下的几日,沈烟每日都会陪着老夫人。 在她的陪伴之下,老夫人整日都是开开心心的,连精神都好了许多。 而容默也真的没再来找过沈烟。 沈烟觉得,若接下来的每一日都是如此就好了。 偏偏天不遂人愿。 初八那日一早,沈烟连早膳都还没吃完就听凝霜不情不愿地来禀报,“小姐,二小姐又来了。” 一个‘又’字,可见凝霜如今有多不待见林鸢。 沈烟也皱了眉,还不等开口就听凝霜道,“奴婢已经跟二小姐说过了,我们芳荷苑外头的荷花池水深危险,让她有事就跟奴婢说,可她非说要见到小姐才行。” 水深危险这四个字,应该是凝霜故意讽刺林鸢的。 沈烟忍不住微微叹息了一声,“她到底是这侯府嫡亲的小姐,你上回也瞧见了我如今在这府里是个什么地位,你若真惹恼了她,我是护不住你的。” 可听着沈烟这番话,凝霜反倒是一脸高兴,“小姐要护我?那小姐这是真心接纳我了?” 这丫头! 沈烟不知该如何回答。 只想着,就算她是容默的人,可能在关键时刻护着自己也十分难得了。 护着她的,她都会回以真诚。 是以眼下看着凝霜半点都抓不住重点的模样,沈烟还是松了口,“让她进来吧!” “好!小姐放心,我一定紧紧跟着二小姐,免得她又一不小心落了水!嘻嘻!”凝霜嬉笑着就出了门去,看上去果然是一点都没将她的话给听进去。 沈烟无奈叹息了一声,这才收拾了一下去见了林鸢。 不多久,凝霜便跟着林鸢进来了。 眼看着凝霜果真是寸步不离地跟着林鸢,沈烟差点笑出声来。 林鸢进了屋边给沈烟行了礼,看着沈烟嘴角那一抹笑意,还以为沈烟今日心情颇好,来之前的忐忑顿时便放下了不少。 她冲着沈烟笑道,“我一早就来,没有叨扰了姐姐吧?” 沈烟一愣,实在不明白林鸢这是来的哪一出,便微微叹了一声,问道,“有什么事吗?” “我是来邀姐姐一起去法华寺的。” 林鸢看上去兴致颇高。 沈烟也忽然就想起了今日是正月初八,也是法华寺的圣节。 传言,圣节当日只要在佛前诚心请愿,不论是求什么,都会很灵验。 往年,每次圣节她都会去法华寺,一来是求家人平安顺遂,二来自是为了见萧衡。 如今时隔三年不曾去过,她自然也不想求什么家人平安,更不想见萧衡。 可,为了老夫人倒是能去一趟。 求菩萨保佑老夫人可以再开心快活地多过几年。 只是,圣节一年只此一次,所以今日去法华寺的达官贵人不少,自然也会遇到那些从前就认识的各家闺秀们。 她如今的身份已经不可与往日相比,去了怕是会遭来不少闲言碎语。 但,一点点的闲言碎语跟老夫人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几乎没有犹豫多久,沈烟便答应了,“好,我去准备一下。” 既然是要去寺庙求神,自然不能两手空空。 谁知林鸢却道,“姐姐不必再准备什么,需要的东西我都已经备齐了。” 说着,林鸢居然就上前来,亲昵地挽住了沈烟的胳膊。 在她看来,沈烟今日肯答应陪她去法华寺就证明她们的关系已经破冰,加上沈烟即将成为王妃,她也不必再担心萧衡会对沈烟还存有什么心思,心情自然更加高兴,以至于十分自然地就凑了上来。 可,沈烟却是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有些不适应林鸢如此亲昵的态度,当即皱了眉,而后略显强硬的抽回了手,“我可以自己走。” 厌恶两个字就差被她写在脸上了。 林鸢一愣,没想到沈烟的态度变化得这样快,一下子就红了眼眶,“姐姐……” 那委屈的样子,真就像是被谁给欺负了似的。 沈烟很是无奈,生怕会被麻烦找上门,只得再次开口,“我不习惯别人靠我太近。” 林鸢这才点了点头,“我明白的,姐姐如今的境遇都是我造成的,心中会对我有抵触也是应该的。只是……” 林鸢咬了咬唇,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方才又开口,“只是娘真的很心疼姐姐,姐姐以后还是不要惹娘生气了,娘为了你的事整日茶饭不思,人也瘦了一大圈了。姐姐,你心中有什么怒意,都冲我来就好,别再欺负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