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傅宸逸错身而过时,苏榆看见了他眸中的诧异和焦急。
他诧异什么呢? 不是他不想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吗? 苏榆推着购物车往前走,她能感受到身后有道目光一直追着她。 直到宋瓷的呼痛声传来:“宸逸,我肚子有些不舒服。” “别害怕,我带你去医院!” 下一瞬,苏榆就觉察,那紧着她的目光消失了。 她回过头去,傅宸逸和宋瓷都已经不见了,只剩下那个孤零零的购物车,和她一样被忽视地丢在原地。 苏榆自嘲笑了笑推着购物车去结账,然后又提着两大袋的东西,到夜风中打车。 回到家,她做了三菜一汤端上桌。 或许是一个人吃饭太过孤单,她才吃了几筷子就没了胃口,浑身又冷又热,像是感冒了。 苏榆放下筷子,到房间倒头就睡。 昏昏沉沉间,傅宸逸回来了。 他冰冷干燥的手贴在她的额头上:“怎么发烧了?” 温柔又深情的声音让苏榆恍惚一瞬,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袖。 “你回来了,你不是陪宋瓷去医院了吗?” 傅宸逸从床头的药箱里找出退烧药,又给苏榆倒了杯温水,喂到她的唇边:“我只是送她过去,不是陪。” “乖,把药吃了,吃了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或许是被他的贴心和娇宠影响,苏榆难得示弱:“不要,我不想吃药。” 她怀着孕,不能随便吃药。 她下意识抚摸了小腹,想着傅宸逸要是现在问她为什么不喝。 她就和他坦白,他们已经有了小宝宝。 不知道是下意识对她忽略,还是其他的原因。 傅宸逸只冷了神色抽出被她握着的手,将药放在床头:“作为医生,你应该比其他人更加明白什么叫讳疾忌医。” 一句话,又将苏榆那一点点期盼全砸碎。 她很想问问傅宸逸,他对宋瓷也这样冷漠吗? 但最后,她只是苦笑着勾起唇角:“傅宸逸,我不需要你来教我怎么做医生。” 苏榆一向柔和,从没这样和傅宸逸顶过嘴。 以至于傅宸逸愣在原地许久,才想起什么似的回过神来:“你在怪我今天没陪你去吃饭?” 苏榆喉头发哽,话还在喉间。 傅宸逸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看了一眼,离开卧室去接这个电话。 而能让他这么接电话的,也只有宋瓷。 可要是放不下宋瓷,何必又要在她面前殷勤? 这时,傅宸逸又走了进来,坐在床边问她:“孕妇是不是不能随便吃感冒药?那吃点什么能缓解感冒发烧?” 苏榆心头一跳,以为他发现了自己怀孕,正踌躇着该怎么开口。 又听见傅宸逸说:“宋瓷感冒了,又孕吐的厉害,我来问问你。” 苏榆的头一瞬疼得更厉害,话更是如鱼刺般卡在喉间。 傅宸逸见苏榆没说话,他就坐在床边查百度。 【孕吐得厉害怎么办?】 查到后,又将帖子发给名为宋瓷,还额外贴心嘱咐:“孕妇不能随便吃药,我这边走不开,你自己多注意。” 他说他走不开,可除了给苏榆拿上一片药后,就再没别的动作。 他说他走不开,可他却时不时就要低头看看手机,有没有宋瓷发来新消息。 他的动摇并不是无声。 苏榆不想再看,闭上眼继续休息。 她很累,不只是身体上的酸累,心更像是坠进了无底洞。 再次睡醒的时候,苏榆看着朦胧的天色,还有些恍惚。 枕边只有那片感冒药,傅宸逸不在。 她看了眼手机。 离开倒计时的第二十四天。 凌晨五点,宋瓷更新了一条朋友圈:【最需要的时候,总是有你在身边。】 照片里,宋瓷倚靠着傅宸逸的肩,正在医院输着液,眼中是明晃晃的幸福得意。 而苏榆抬眼看了看这个家,一室的孤单和寂寞,与宋瓷截然相反。 苏榆的眼里又涌上酸意。 既然放不下宋瓷,那傅宸逸又什么要和她结婚呢? 难道就仅仅为了证明,他的时间和爱可以分给两个人吗? 苏榆不想再看,这时,她收到了医院的短信,问她明天有没有时间到医院做人流手术。 苏榆的心骤然紧缩,为了不影响工作,她直接跟医院请了两天的假。 然后才颤着手回了句:“有。” 回复完后,她才预约民政局领取离婚证,上航旅纵横买机票。 机票的目的地是巴黎。 而日期,则是她领取离婚证后的第二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