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景舟说不出如今的感受,像用了很久的钢笔突然断了,又像手腕上带了很久的手表突然空了。
不是撕心裂肺的痛苦却是怅然若失的钝刀子磨肉的苦楚,心中的一块原本被填得很满的地方突然之间就塌陷空洞了。 他握着那枚梨花发卡回了房间,此刻他还寄希望于沈明月只是待着无聊又耍小性子回家去了。 但他却没想过这些年来沈明月从来都没有耍过小性子,她认定的事情也从来没有回过头。 沈明月身上有新时代女性的坚韧也有旧时代的古板和倔强,她更像是一个新旧交替的矛盾融合。 她不屈、坚韧她也有着最平常江南姑娘身上的温婉和柔和,她像是一株铮铮的树又像是柔软的藤。 火车驶出了层林的群山,放眼望去是萧瑟凋零的枯黄麦秆尘封在一片白雪皑皑之中,广阔的旷野上不时有一两棵凋零的枯树。 叶子都已经掉光了,只在树梢上坠着几颗零星的烂果,昏鸦落在上头嘲哳嘶鸣着,太阳已经落了,天地之间是阴沉的昏暗。5 沈明月坐在床铺上和往常一样等着贺铮的盒饭,但等到周围的人都吃完了,味道都散去了也不见贺铮回来。 沈明月犹豫再三还是抓过一个路过的乘务员问道:“你好同志,对面这位先生可能在上一站没有上车,您能联系到他吗?” 乘务员有些疑惑:“你们认识吗?如果确定没有上车我们只能在下一站将他的行李寄存在站台。” 沈明月沉默了,她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清楚,也没有办法保证那人一定没有上车,害怕好心办坏事儿,沈明月纠结再三后摇了摇头说:“不能确定,您先忙吧,如果有事儿我在找你们。” 乘务员离开后沈明月又低头看着资料,直到车厢的灯光黑了对面的人也没有再回来,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 沈明月将资料仔仔细细地收好,沿着火车车厢一路找寻过去。 找到最后一节和货厢相接的没人的车厢仍旧没有发现人,在她准备回去时听到车厢门从外面响起开门的声音,片刻闪身进来一个人。 来人比呼啸的风更快一步,还不待沈明月反应嘴巴就被人捂上按到了车厢上。 黑暗中很难看清来人,未知的恐惧笼罩着她,沈明月激烈的反抗着,却换来更大力的禁锢。 “别出声,我松开手后转身出去,别回头。”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说话间胸膛的震颤让沈明月紧贴的后背微微发麻。 沈明月机械似得点点头,那人见沈明月答应下来很快松开。 “你出什么事儿了吗?身上有一股血腥味,要不要帮忙?”沈明月从他刻意压低的声音还是猜到这人是睡在她对铺的军人,虽然害怕但还是颤抖着声音询问。 贺铮被猜出来有些不悦的抿唇,随后沉着声音呵斥道:“出去,回自己车厢。” 沈明月也担心因为自己的原因影响到对方,不敢再说什么,快步出了货厢。 直到第二天早上沈明月才看见对面那人重新回来,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什么都瞧不出来。 |